第一百五十五章 離開靜養(1 / 2)

浣紗也同樣不解,她看著沈家人,搖了搖頭,低著聲音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瞧著小姐養胖了些,隻是精神不如以往。那日清晨奴婢去服侍小姐起床才發現小姐病了,起初王爺隻是請了大夫來瞧,大夫以為是風寒,開了方子,可吃了幾貼藥不見效,精神反倒更不好了,王爺這才去宮裏請了太醫。太醫們在王府待了好幾日,到現在也找不到病因來。”

她何嚐不覺得奇怪,頭一天還好好的,清晨起來就病了,看著也不是多大的毛病,可就是無法根治。

一旁的顏培朝若有所思,他放低了聲音問道:“小姐起居都由你和英兒貼身服侍嗎?可有經他人之手?”

浣紗疑惑,還未開口就聽沈正行沉聲道:“培朝,若真是你所想,鳳王爺怎會不有所察覺?這裏是鳳王府,誰敢?”沈正行自然知道顏培朝的意思,若真是下毒,太醫們應該查的出來,鳳無疾又怎會不清楚府中下人的底細?

浣紗見他們臉色有異,又見遠處有下人走來,便伸手做了請的姿勢,“老爺夫人,去廳裏坐吧。”

房間隻剩下鳳無疾和沈沐秋,鳳無疾坐到床沿邊,攬過沈沐秋,輕聲說道:“我知你不忍因欺瞞而讓他們擔憂,可唯有如此,才能瞞過眾人。待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再去沈府賠不是,此刻你也不必暗中自責。”

在鳳無疾懷中的沈沐秋輕應了一聲,兩人相依,片刻後,她又緩緩道:“我並非因此事難過,隻覺得自小到大似乎總活在欺瞞之中。我爹娘欺瞞我的身世,我爹和玉娘又欺瞞了玉銘的身世,沐之楓騙過所有人他還活著的事實。而如今,又因著鳳王府,我不得不欺瞞爹娘,欺瞞眾人。所有一切,竟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鳳無疾抬手替沈沐秋拭去臉頰上的淚痕,他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最大的欺瞞又何止這些?他緩了緩,似乎抓住了重點,問道:“玉銘的身世?他不是玉娘的兒子嗎?你爹?難道...”

“嗯。”沈沐秋握住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她知道自己是顫抖著的,鳳無疾反握住她。雙手緊緊的被鳳無疾握住,似乎得到了某種力量,沈沐秋才緩緩開口道:“我曾和你說我是如何得知我身世的,其實那次我也瞞了你一些不想說的事。當年我也聽到了其他的,原來,玉銘是我爹和玉娘的兒子。我爹得知我娘懷了別人的孩兒,心中鬱結喝了酒,酒後亂性。後來,便有了玉銘。可我爹因著我娘,不肯納玉娘為妾,也不肯讓玉銘入族譜。我知道了玉銘身世,便不顧我爹反對,讓他喚我二姐。玉銘也是知道自個兒身世的,他以為我是他同父嫡姐,處處向著我。”

說到最後,沈沐秋已是淚如雨下,她何嚐沒有欺瞞玉銘呢?若玉銘知道她並非沈家女兒,又會如何想?

攬著沈沐秋的雙手用了些力,原來沈府還有這樣的秘密。鳳無疾沉默片刻,低聲安慰道:“這麼多年,想必你對玉銘也是極好的。玉銘一事,與你無關,你不必為他傷懷。”

怪不得沈沐秋出閣那日是由玉銘背著上花轎的,他原以為顏培朝真是受了傷,才由玉銘來做的,再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層。

沈沐秋搖了搖頭,低語道:“我並非為他傷心,隻是覺得自小一起長大的人,竟也有這許多不得不隱瞞的秘密。”

“秋兒,佛曰眾人皆苦。苦就苦在眾人皆有無可奈何之事,如今你我所隱瞞之事,皆無惡意。為了腹中孩兒,你不可多思多慮。”鳳無疾拉出沈沐秋,與她相視對望,目光炯炯,希望她真能聽他勸解。

沈沐秋看著鳳無疾,他劍眉緊皺,直直地望著她。沈沐秋輕輕點了點頭,手指撫上已經隆起的小腹,眸中含淚,嘴角卻輕輕上揚,“為了他,辛苦了眾人。若以後他不聽話,可要比旁人家的孩兒多挨幾下打。”

鳳無疾一愣,沒想到沈沐秋忽然開起了玩笑。可他懸著的心,卻並未因此放下。更大的欺瞞還在後頭,他竟有些擔憂以後該如何收場。

“無疾,這些日子,我隻顧著自己,倒忘了旁的事。”沈沐秋忽然想起了什麼,止了淚,麵色擔憂,“程太醫知情不報,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他可會受到牽連?”

鳳無疾指了指沈沐秋額際,“枉我總誇你聰慧,怎麼如今想不通了?待他們知道真相時,這天下還是如今的天下嗎?”

沈沐秋莞爾,略帶了一絲羞澀,怪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她將頭埋到鳳無疾懷中。她若此時抬頭,便能看到鳳無疾那雙深潭中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