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偷著樂吧,”宋紹笑嗬嗬的:“我們那時候,一個不順心掄起來就是一頓揍啊,當時好像就屬師兄挨打挨地多。”
陳健毫不介意他把自己的英雄事跡拿出來顯擺,還添油加醋道:“可不是麼,不夠也就是看我皮厚,耐打,不然擱你身上,打不到兩下你就暈了,那不更生氣麼!還得送你去醫院,給你付醫藥費,損失慘重!”
“哈哈哈哈哈,沒錯,像師父這樣小家子氣的,那還不心疼死呀,”廖蓮笑得前俯後仰,廚房裏歡聲笑語一片。
嘭!
隨著廚房門突然的打開,廚房裏的三個人都是驚得跳了起來,最先看到門口的陳健趕忙背過身去,繼續洗菜,看到他這樣,不用看門口的人宋紹也知道那是誰,同陳健一樣背過身去,眼睛盯著牆上的瓷磚,還煞有其事地用手抹一抹,做出是在檢查瓷磚的樣子。
看到他們突然這樣,廖蓮恍然明白過來了一些事,輕輕咳嗽了兩聲,又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死、咳咳,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你們聊得挺歡啊,”通天手手拿煙袋杆走進廚房,一一巡視這三個剛剛還要大鬧天宮的孫猴子現在卻老實地跟沙悟淨似的徒弟:“你這個菜再洗下去,葉子都要爛掉了!”
陳健把野菜撈出來放在筐子裏,笑嗬嗬得,一臉憨厚模樣:“這不是多洗兩遭幹淨嘛,衛生!現在的食物啊都太不安全了,別看這野菜雖然是長在後山的,誰知道後山有沒有被汙染呢?那個土壤汙染,現在很多的,對吧。”
這樣也可以啊!
廖蓮默默聽著,佩服地直搖頭,真行啊,這張嘴嘚啵嘚啵都能說出一朵花出來了吧。
斜了他一眼,通天手又到了宋紹的身後:“宋紹啊,瓷磚本來就有那花紋,別看了,不是碎的!”
“哦,原來如此啊,”宋紹腆著臉地收回手:“我說怎麼看上去那麼自然呢,師父果然是好眼光,選了這麼有個性的瓷磚,嗯,好看,非常好看!”
好虛偽!
廖蓮心裏嘀咕道,那根本就不是師父挑選的,明明是買廚房家具送的好麼!
她現在是才知道,那不怪她這麼愛找借口,原來師兄們都是這個德行啊,這都是被師父給訓練出來的吧!
“廖蓮啊——”通天手剛想說廖蓮兩句,廖蓮已經做好了準備,立正地調過頭來,煞有其事地彙報道:“報告師父,飯菜已經差不多了,就等陳師兄洗好野菜下鍋,五分鍾可以開飯了,請師父外麵上座等吃飯吧。”
通天手滿意地點點頭,比起陳健和宋紹的拙劣措辭,廖蓮的表現還是比較不錯的,忍不住誇讚起來:“你們看看,這話說的才叫人舒服呀,你們倆還傻愣在這裏幹嘛?還不伺候為師吃飯去啊!”
“好,師父,您老慢走,”宋紹眼疾手快地攙著通天手給他引路,後麵的陳健也討好地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師父,您老吃幾碗飯啊,我跟您老盛好了送去!”
廖蓮捂嘴偷樂,這才發現,其實在家裏,樂趣還是有很多的。
見她偷笑,陳健連連咂嘴搖頭感歎:“唉,到底是最小的受寵啊!我們什麼時候要能有你這待遇,那真的是睡覺了都能樂得吹鼻涕泡呢!”
“哪有這麼誇張呀!”廖蓮笑著打趣,不過現在看來,比起師兄們,師父對她的確是很好的嘞!伴著烏雲,沉寂的夜悄然而至。
紫苑山莊被一份詭異籠罩著,樹林裏偶爾傳來幾聲蟈蟈叫,為這鴉雀無聲的大宅子配一點聲音。
短短的一天時間,二樓已經是一個誰也不敢靠近的禁地了,二樓的書房裏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指尖的煙蒂已經燒盡,信手將煙頭丟進煙灰缸,煙灰缸裏已經陣亡了十幾個煙頭了,滿屋子,彌漫著濃濃的煙霧,寄托著屋子裏人太多的愁思與思念。
毫無征兆的,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這滿屋嗆人刺眼的濃煙令她不禁皺緊了眉頭,走到他的身後,靜靜地站在那裏:“卓睿,你沒事吧?”
孫卓睿默不作聲地閉上了眼睛,現在的他隻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也不想聽任何人說話。
宮小牧知道他心情不好,不過看他抽了這麼多煙來緩解憂愁,她實在看不下去,繞過椅子麵對著他,彎下腰來,關切地說道:“我聽說你夫人的事了,你不要太難過了,更不要因為那種人毀了自己的身子啊。”
“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好麼?”孫卓睿表情像死水般寧靜,語氣也是接近零度的冷。
“卓睿,這一切都過去了,你不要再想了好麼?”宮小牧不死心地抓住了他的雙肩,心疼地勸說道:“以前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我陪在你身邊,你很快就會忘記所有的煩惱,讓我陪著你,好嗎?”
孫卓睿別過臉去,掙開了她的雙手。
雙手落空的宮小牧心裏很是悲傷,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跟父母移民去國外而是選擇跟他一起讀商學院,他所經曆的這一切苦難,至少都會有她的陪伴,甚至,他的生命軌跡,一定並不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