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炳傑翹著二郎腿,手裏端著一壺清茶,他不喜歡濃茶。,那是北方人的習性,閩粵之地的人,喜歡清淡。一杯清茶讓人口齒留香,這才是文雅。
黃炳傑不像是一般的軍需官,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樣子。他是薛嶽的親信,也是同鄉,這個肥缺當然是不能給外人的。**接連吃敗仗,被日本人打得屁滾尿流。上海,南京,杭州,一路敗退,武器彈藥和重裝備大部分遺失。
現在鬼子暫時停止進攻,**喘上一口氣,司令正在全力整編部隊。黃河以北已經大部分丟失,日軍已經進入山東。浙江和江西就成為重要的地方。要是讓鬼子占領湖南,中國就完蛋了。
因此這一次總指揮向軍政部要求武器彈藥補充,一向吝嗇的何部長沒有刁難,而是痛快的批下來大批武器彈藥。竟然還有德國的37戰防炮,這可是好東西,對付鬼子的戰車最有效,哪個部隊都想得到,可是隻有十幾門。
黃炳傑當然知道薛嶽的意思,這是關鍵裝備,特意電話告訴他,沒有總指揮的命令,不許給任何部隊。黃炳傑覺得自己不貪,這是抗戰物資,要對得起良心,隻要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半閉著眼睛喝著茶水,在算計著這一次部隊整編,基本都得重新分發彈藥武器,自己能賺到多少。
哪個來領裝備的不是對自己恭恭敬敬的,這樣他就滿足了。這段時間,跟著司令也沒少撈好處。這是抗戰,差不多就可以。
剛剛打發走一個拿著第八集團軍命令的人。張發奎也算是司令同學,當然不能不給麵子,盡管這樣,還是有二百大洋進入他的腰包。
這個來領裝備的軍需官很會來事,讓黃炳傑心情不錯。哼著剛學的幾句評彈,洋洋自得。
“報告”門後的站崗哨兵說道:“報告主任,有暫編獨立團的前來領取裝備。”
黃炳傑有些不耐煩,一聽番號就知道是雜牌。暫編獨立團,都是一些地方保安團或者是散兵整編的部隊,連是誰家的部隊都不知道呢,竟然前來領裝備。他冷冷的說道:“交給錢副主任處理,讓他們等著。哪有裝備給他們,正規軍還沒發放完呢。”
哨兵剛要出去,他的辦公室門開了,進來一個人。沒有報告的聲音,沒有敲門聲。哨兵一楞說道:“出去,你怎麼進來了?拿這當什麼地方”?
這個士兵還沒有說完話,啪的一聲,就挨了一個嘴巴子,把他後麵的話給打了回去。
黃炳傑一下站起來,敢在他這裏打人的還真沒有過,就算是一個少將到這裏也是客客氣氣的。這是誰?看到進來的人,本來想發怒的話咽了回去。因為這個打人的軍官十分年輕,竟然隻是上尉軍銜。
這樣的軍銜敢在軍需處打人,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人有精神病,活膩歪了。另一種就是有著極硬的後台。可是這個軍官怎麼看都不像是精神不正常,那就是後一種情況了。所以黃炳傑沒有發怒,而是冷靜的問道:“什麼人?這麼放肆?”
進來的正是翟勤,他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裏,累得跟孫子似的。每天走上百裏地,已經讓他快完蛋了。自己好賴也是一個連長,現在是代理團長,別說的媽的汽車,連牛車都沒有。
翟勤擔心鬼子進攻,自己費了好大勁收攏的士兵,連武器都沒有。子彈要是分一下,每個人連五顆都沒有,打個屁仗?對徐素普又是馬屁,又是顯示,終於弄到這個命令,那還不快點。可是一進門就讓他十分來氣,竟然不讓進,說是沒有命令。
這是軍事重地,翟勤也不敢亂來,命令他的一個連就地休息,他隻是帶著翟貴一個人進來。因為隻是兩個人,雖然翟勤沒有出示任何證件,可是看到這個小連長囂張的樣子,哨兵趕緊進去報告。
翟勤可不是愣頭青,他是很明白這些門道的。後世還不是一樣,想去哪個部門辦點事,有時連大門都進不去。就是那時候翟勤明白一個道理“閻王爺好見小鬼難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