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勤的辦公室裏,戴維斯有些緊張。他在大別山根據地有一段時間了,根據翟勤的命令,獨立師轄區內,除軍事秘密以外,其他方麵對這些新為媒體開放,沒有什麼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的。
對此沈方輝和周德敏他們擔心,雖然他們不報導軍事方麵的事,但大別山的政治經濟和各方麵情況也會隨著各種新聞報道見諸報端,會泄露大別山根據地的情報。
翟勤並不這樣認為,一個國家想發展,就不能閉關鎖國,要融入世界,想讓人信任,就要有透明度。國家之間利益至上,友誼那都是民間是老百姓之間的交往。
政府與國家不要談什麼友好,那不過是騙鬼的話。國與國之間永遠是本國利益至上,否則你就是賣國,是國賊,這樣的政府是不能持久的,不被別人侵略消滅,也會被自己的人推翻。
透明度是博取信任的最好辦法,哪怕你就是一個小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但了解你的人也會有人和你合作。因為世界上還有壞蛋,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壞。可是如果誰都不了解你,壞蛋以為你是好人,好人以為你是壞人,弄到最後誰也不敢靠近你,也就成為孤家寡人。
所以不管好與壞,透明度是讓人相信的基礎。翟勤的獨立師這麼長時間,可以說辦的事太多超出正常道理,很多手法已被社會所不容,但是能贏得很多人的讚譽,也有不少支持者,就在於他的行為是公開的,抗日不擇手段,對日本人就是一個字“殺”。
這一點獨立師並沒有忌諱,也從來沒有隱瞞過,戰場處決俘虜和戰俘,是完全違反人道主義的。
這是中世紀流行的野蠻手段,早已被國際社會所唾棄和批判。但獨立師就這麼幹,不但如此,連日本人老弱婦孺也不放過,一旦占領奪回什麼地方,日本人不是分罪惡,不是分種類,而是以國籍為標準,就是全殺。如此的手段可想世界怎麼評價翟勤。
可翟勤這一切是公開的,他沒有秘密殺一個日本人,所有的都是公開處決,就差開公審大會了。二年時間死在翟勤手裏的日本人成千上萬,不隻是中國人,哪怕那些自詡為正義人道的國際社會,也等於默認了翟勤的行為和說法。
在有些人看來,翟勤也不能算錯誤,畢竟翟勤沒有上日本殺人去,是日本侵略進入中國,你不來不就沒事了嗎?如果翟勤在日本領土這樣幹,恐怕早有人介入了。
他們都說不出來,很簡單,用槍炮和軍隊插手別人的國家,這種強盜行為還怪人家用凶狠手段對待嗎?難道還指望用酒肉好飯招待強盜嗎?
這些天時間裏,被允許采訪的各家媒體記者,可是忙夠嗆。大別山根據地一直是個迷,翟勤此人外界根本不了解,弄得像個凶神惡煞一樣。對於外人來說,這裏就是一個封建落後野蠻血腥的王國,翟勤就是青麵獠牙喝血吃人肉的惡魔。
這些隨同日本人來的新聞記者,更多的是懷著好奇的心情來的,也冒著一定的風險,誰知道這個不講理嗜殺的流氓將軍,惡魔師長會不會連他們一起殺了。
可是一場別開生麵的談判大會,讓這些西方記者大開眼界,同時也很佩服翟勤的機智。經過這麼多天采訪、調查,讓戴維斯和萊克爾他們大開眼界,對翟勤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此人有文化,竟然還會簡單的英語,文學修養也不錯,他的手下並不是一夥土匪流寇,很有軍事素養。但他們也的得出一個結論,翟勤的思想貫穿著整個獨立師上下,充斥著根據地的一切。
大別山的穿戴很西方化,並沒有在中國別的地方看到的長袍馬褂和一副奴才相,滿臉謙卑的人群。這些外國人發現大別山根據地一大特點,婦女、兒童、老人特別多,占比例百分之七八十以上。
如此龐大的兒童數量,翟勤卻全都讓他們上學了。雖然有些學校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有些鄉村學校連教室都沒有,就在廣場上支起一塊黑板,但那些男女兒童都在認真學習。
這就是奇跡,大別山根據地真正做到了這點,男女平等。這裏什麼行業都是以女人為主,除了軍隊。即使是男人世界的軍隊,女子大隊的威名也震動天下。
戴維斯一直想單獨找一次翟勤,想為他專門寫篇報導,但翟勤太忙根本沒時間。今天他被通知翟勤可以見他,給他時間接受采訪,戴維斯竟然非常激動,有些去采訪羅斯福總統的感覺,早早就來到師部等著。
如今他終於做到了翟勤的麵前。自己有些好笑,他竟然有些緊張:“翟師長,你是一個傳奇的人物,能接受采訪十分感謝。我想不隻是美國人,恐怕中國人也想了解你,不介意把你的一切公諸天下吧?”
翟勤笑了,自己算什麼?一個小小的師長,巴掌大的一塊根據地,又不是自己的,有什麼不能公諸於眾的,自己除了對日本人狠一點,也沒幹什麼缺德的事,更沒有對不起人類的事:“戴維斯先生,你也別說采訪,我也沒什麼采訪的。我也沒上過戰場,也沒有親手殺死過鬼子。在抗日上我都不如一個普通士兵。即沒開過槍,也沒種過地,更沒有教過哪怕一個學生,所以我沒什麼可說的。按你們的話說我身上既沒亮點,也沒焦點,所以並不用采訪。我要求過新聞報導什麼都可以寫,他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實。民眾有知道真實情況的權力,說真話,如實報道,既是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良知,也是一個人的良知,這是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