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察走了進來,沒有奔向會計和出納,而是直接來到了二牛子麵前。
“常二牛,我是鄉派出所民警,來找你問話,你要如實回答。”警察說道。
二牛子眼神躲閃:“是,是。”
警察緊盯著二牛子的眼睛,嚴肅的問道:“你媳婦喝農藥了嗎?”
“是。”二牛子脖子一梗。
“喝的什麼農藥?”警察繼續詢問。
“敵,敵敵畏。”二牛子結結巴巴的說。
“是嗎?”警察不依不饒追問。
“你們不去問信用社的人,怎麼倒問起我來了,要不是他們逼的緊,怎麼會出這個事。”二牛子臉紅脖子粗。
警察一字一頓的說:“因為你媳婦沒喝農藥。”
在場眾人全都大驚。
警察看著眾人繼續說:“今天接到報案,所長親自去現場取了所謂的農藥瓶子,到縣防疫站設在向陽鎮的檢疫點檢驗,瓶子裏根本就不是農藥。”
院長忙問:“那是什麼?”
“這要問常二牛了。”警察緊盯著二牛子。
“我,我怎麼知道。”二牛子明顯底氣不足。
警察對著大家說:“所長在電話中說,瓶子裏麵是幾種飲料混合的液體。”
二牛子快步衝到床前,衝著媳婦喊:“事兒漏了,快走。”
常海揪住二牛子,直接給他來了兩個耳雷子:“你個混蛋,丟甘溝人的臉,丟老常家的臉。”
至此,喝農藥的事,真相大白。剩下的事有派出所處理,楚天齊和溫斌回到了鄉裏,去向書記彙報。
黃敬祖聽完彙報,長出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先去吧,明天上午九點開會研究。”
楚天齊的心情格外沉重。晚上,躺在床上思考著究竟該怎麼辦。上任當天就遇到上訪的事,被自己暫時平息了,後來又在春節前幫著村民要款付了利息,心中還頗沾沾自喜。當時想到在三月底才需要還本金,時間來得及,兩個月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但是,現在離最後還款日期隻有一周了,還款的事還沒有著落。
楚天齊很晚才睡著,夢裏恍恍惚惚也是養殖戶欠款的事。
第二天,楚天齊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匆匆洗漱後到了辦公室。
九點鍾會議開始,還是全體人員參加。書記黃敬祖的神情和昨天上午判若兩人,滿臉嚴肅,眉頭微皺。
“開會,接著昨天彙報,該誰了?”黃敬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感**彩。
一個多小時後,彙報進行完了,黃敬祖進行了總結。
大家都以為會議要結束了,黃敬祖話題一轉:“說說養殖戶貸款的事吧,怎麼解決?”
該來的還是來了,楚天齊心中想道。
整個會場很安靜,足足有五分鍾沒人說話。黃敬祖眉毛挑了挑,聲音冷冷的:“養殖戶貸款還款的事一直不順利,兩個月前發生了上訪事件,上千人到縣政府聚集,差點釀成**,所幸有縣委縣政府的有力支持,經過鄉黨委政府做工作,事件才得以暫時平息。事後,縣委主要領導對我們鄉的工作提出了嚴厲批評。”
黃敬祖喝了口水,繼續說:“屋漏偏逢連陰雨,昨天又發生了喝農藥事件,當然了這是一個烏龍事件。可是,影響卻很大,公安係統、衛生係統傳開了,縣委政府也過問了。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是聽說我們這裏有一家三口因為欠信用社錢,被逼著喝下農藥,全死了。這都傳成什麼了,真是三人成虎、眾口爍金呀!
這些畢竟都過去了,更可怕的是養殖戶還款日期不到十天了,如果還不上,信用社就會采取法律手段。老百姓就會找政府,甚至真的尋死覓活,那樣會出大事,會弄出人命的,都說說怎麼辦吧?”
“咚”,黃敬祖拿起水杯又重重放下了。他犀利的掃視了一下全場,眼神所到之處,大家都低下了頭,眼睛緊緊盯著桌麵。
會場靜極了,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沒有人說話,那怕是說一個字。
“都怎麼了?平時不是都能侃侃而談嗎?”黃敬祖拍了一下桌子,“鄉政府是怎麼做工作的?這就是你溫副鄉長主持工作的成績?”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溫斌,溫斌猛的抬起了頭:“書記,出了這樣的事,政府的確有責任,我雖然暫代鄉長工作時間不長,但這也不是我推脫責任的理由,就是我代主持一天政府工作,也要負這個領導責任。”
溫斌加重了“領導”這兩個字的語氣,接著話鋒一轉:“當然了,我的最大失誤就是對年輕同誌太放手了,在我和楚助理平息了上訪事件後,出於對年輕同誌的重用,就讓楚助理全權處理這事,這件事也在年前的的分工會議上通過了,楚助理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