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一邊拆下口罩一邊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可可跟安遊民不約而同地答了句“我!”
然後我便看到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同時愣住了。
我也不管他們,走到醫生麵前緊張地問他安景臣怎麼樣了,在邊上等著的幾個人聞言也圍了過來,當然也包括剛剛愣神的安遊民兩人。
醫生見到我們臉上的焦急,微微一笑。
“你們不用太擔心,雖然病人中了槍,但是很幸運的是根本沒有傷及肺腑,我剛剛已經替他把子彈取出來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醒過來。”
安遊民聞言感激地握了握醫生的手,嘴裏不住地道謝。
我輕輕地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站在我身邊的幾人,發現他們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醫生走後,大家不約而同地跟在被護士推出來的安景臣身後朝病房走去,我卻注意到安遊民關切地看了昏迷著的安景臣一眼後就轉身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頭腦一熱就跟在了他身後。
我一直跟著他走到了精神科的住院部,看到他進了一間VIP病房。
這大概就是安夫人在的地方了吧?我心想。
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我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太過突然,我也還沒來得及仔細地了解清楚。
但好不容易碰上安遊民夫妻倆,作為可可姐姐的我,總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們聊一聊,至少探尋一下這件事的原委吧。
不過當我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我卻沒有急著敲門。
透過房門上的透明玻璃看進去,安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此刻正抱著安遊民失聲痛哭。
由於她的頭正對著我的緣故,我能夠毫不費力地看到她此刻蒼白的臉上悲傷而又無助的表情。
看著全然不像我那次所見的那個雍容優雅貴婦模樣的她,我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來。
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我曾經以為,安景臣和安遊民不敢認可可,就是因為她在中間阻撓的緣故。
我認為這樣的她一定很囂張跋扈,也一定很盛氣淩人難以相處,然而現在的她卻給我一種絕不會是這樣的感覺。
因為房門的阻隔,我聽不清楚擁抱在一起的兩人說了什麼,隻隱約聽到安夫人似乎在問安景臣的情況,而安遊民則告訴她安景臣已經脫離危險了,同時不停地安慰著她。
盡管聽不真切,但我能夠肯定的是,他們一句話都沒有提安可可。
從安夫人現在呆在精神科來看,可可的存在,或許會刺激到她吧?
我突然就有些猶豫了,擔心當著她的麵詢問安可可的事情,會不會再一次刺激到她。
手舉起半晌,我卻始終下不定敲門的決心,甚至想就這麼離開。
“你在幹嘛?”
冷不丁的,後麵傳來一個好奇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我連忙放下手,回過頭發現這是個穿著粉色護士裝的年輕護士。
我訕訕地衝她笑了笑,正想說話,突然聽到身後響起開門的聲音,是安遊民聽到外麵的動靜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