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感到詫異不已,問顧天澤要讓司機帶我們去哪兒他也不說。
最終,車子在一處很大很大的公墓前停了下來,而公墓最前方,是老舊而通體潔白的教堂。
看著那些排列整齊的墓碑,我渾身一顫,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什麼,轉過頭顫抖著嘴唇問顧天澤,“這裏是……”
他輕輕點點頭,牽著我下車,道:“去看看吧。”
我像是個牽線木偶一般,被他牽著,呆呆地朝前方邁動僵硬的腳步。
最後,他帶我走到一個新立起的小墳跟前,墳墓周邊,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小花,墳墓前的那個隻有別人二分之一高的墓碑上也掛上了一串潔白的小花。
我鬆開顧天澤的手,走上前,淚眼模糊地摩挲著墓碑上的紋路,冰冷的石碑在我手中,卻像是散發著溫度一般,一絲一絲湧進我泛著疼痛的心裏。
“孩子的死胎,是克羅斯事後交給我的,我本來想要讓醫生處理掉,但又有些舍不得,所以把她埋在了這裏,我找這家最有名的教堂裏的神父為她誦過經,想必她來世應該可以投個好人家。”
顧天澤在我耳邊幽幽地說著。
我看著那個沒有名字的墓碑,緩緩點頭。
可憐我們的女兒,我和顧天澤都還沒有來得及給她取名字,她就得離開這個世界,除了這個無字碑之外,甚至沒有在這世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可能,除了我們之外,也不會有多少人在乎她的到來和消失。
看過這個小墳之後,我又在顧天澤的帶領下,去不遠處那個教堂為她做了一次認真的禱告。
這一次禱告,我做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虔誠,即便我並不是信教的教徒,卻願意相信,世人心中那所謂神奇的主,一定會讓我的孩子擁有一個美好的來世的。
畢竟她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坐在回國的飛機上,我靠著窗,看著窗外飛機下方那雲霧繚繞的模樣,心中不由地悵惘不已。
上一次來的時候,我雖然擔心可可,卻從沒想過,自己回去的時候,竟然會把最重要的東西遺失在這裏。
我扭頭看看顧天澤,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摸摸小腹,卻在什麼都沒有摸到之後愣了愣,心中湧上一股失落。
顧天澤正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安安卻在他懷裏睡得香甜。
我不忍心吵醒他們,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兩人,心中歎息,從此以後,我所擁有的,真的就隻有他們了。
出院之前我已經做過檢查,醫生說的沒有錯,我的確再也沒有懷孕的可能和希望,連期待再一次產生奇跡,都是不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說,我這輩子,隻會擁有安安這一個孩子了。
這讓我心痛的同時又有幾分慶幸,慶幸我還好已經擁有安安了。
回到東海市,得知我竟然在懷孕七個月之後流產,媒體自然又是動蕩不已,畢竟這個孩子,曾經引起了他們那麼大的關注。
不過在顧天澤的雷霆手段下,這件事的影響很快就被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