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我，“阿維呢？”
眼神裏還是恍若沒有焦距一般空洞茫然，但她的語氣中卻帶有一絲淡淡的疑惑和期待。
我勾起嘴角衝她笑了笑，“他有事出差了，可能需要幾天才能夠回來，所以他拜托我這段時間過來照顧你。”
“哦。”
她木然點頭，隨即便再也不說話了。
不過看得出來，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戴維將她照顧得很好的緣故，她的氣色已經比我初見她那會兒好了很多，跟人也能夠有正常地交流了。
這讓我暗自鬆了口氣，要是她是那種無論你跟她說什麼還是讓她做什麼，她都很無動於衷、油鹽不進的模樣，那可能我就會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但現在的她……
唔，我就暫時當她是個比較內向的女孩來對待吧。
將所有飯菜都擺上餐桌之後，我輕聲問她，“吃飯嗎？”
她點了點頭，整個人卻沒有動，眼神也還直直地盯著腳下某一處。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學戴維那般，端著碗給她夾些菜，然後坐到她麵前，一口一口地喂她。
就像在照顧小孩子一樣。
這是我心裏突然升起的念頭。
她吃了幾口之後，突然停下來，第一次抬起頭正色看了我一眼，“你是誰？”
“呃……”
我思索了兩秒，告訴她，“我是戴維的朋友，我叫林雪煦。”
說自己是戴維的朋友，大概是她最能夠接受的我的身份了吧？我心想。
結果她卻給我淡淡來了一句，“你是阿維的女朋友嗎？”
“我是他的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之後，鬼使神差地，我又加上了一句，“但是戴維有女朋友，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聞言一下子愣住了，像是個木頭人一般木然地僵硬在原地，不再吃飯也不再說話，眼神直直地盯著我，但目光卻又沒有聚焦在我臉上，讓我心裏總感覺怪怪的。
被她盯得久了，我渾身都開始不自然起來。
我別扭地別開眼，結結巴巴地開口，“那個……你……還好嗎？”
她沒有回答我，又過了一會兒，才喃喃著說：“他有女朋友了，是嗎？是啊……我早該想到的……原來我和他，真的已經回不去了啊……”
“所以他這段時間的魂不守舍，都是因為那個女孩吧？”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正常的樣子，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覺得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回過頭去看她時，我卻正好捕捉到她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
此刻的她，又哪還有眼神空洞，目光沒有焦距的模樣？
我把碗放在茶幾上，倏地一下站起來，“你沒有生病？”
難道她這段時間以來的模樣一直都是裝的？什麼抑鬱症，什麼孤僻和憔悴，都是裝出來的？
我感覺自己心裏似乎開始有火苗一寸一寸地往外冒出來，卻聽到她自嘲而淒涼地笑著說：“以前可能是病吧，但現在，或許就是命了……”
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便皺著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抬起頭看著我，臉上開始有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