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滎陽王府中,王府裏麵的下人來來往往忙碌著,每一個人都神色緊張,因為滎陽王妃難產已經有兩天了。
滎陽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王府的正殿團團轉,而管家則站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整個京畿附近的名醫都請來了嗎?”
滎陽王渾厚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殿堂,管家更加戰戰兢兢,跪地答道:“回稟王爺……奴才已經把所有京城內外,包括皇宮太醫院的名醫都請來了,可是王妃……”
滎陽王上前去將管家揪了起來,喝道:“你要是敢胡說,本王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管家膽戰心驚的,可是不得不說:“王爺,太醫們在門外跪著,請王爺過去看看王妃……”
“如果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本王就要你們通通陪葬!”
滎陽王丟下這句話之後奪門而出,來到產房。
王妃痛苦的聲音時時傳來,傳到滎陽王的耳朵裏,像刀子割心一般的痛。
太醫跪了一地,滿滿一屋子人。
滎陽王隨便抓起來一個老太醫便問,“王妃怎麼樣了?”
“王爺請息怒……”
“本王問你們王妃到底怎麼啦!!!”
這時一個年輕的太醫從地上站了起來,拱手安然的回稟王爺,“啟稟王爺,王爺有這個時間來為難小臣們,還不如進去好好與王妃告別。”
滎陽王吃了一驚,丟開手中發抖的老太醫,轉而像這個年輕的太醫走過來,伸手抓著他的脖子說:“你說什麼!有膽子跟本王再說一遍!”
太醫臨危不懼,昂然道:“請王爺不要再為難小臣和小臣的父親了,王妃確實時日無多,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是回天乏術……”
這時剛剛被王爺放開的老太醫渾身發抖的趴了過來,抓住滎陽王的衣角說:“求求王爺不要為難我的小兒……我甘願承擔所有的責任……”
“父親,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所有平常不敢用的凶猛湯藥,各種偏方都已經用了,王妃大限已經到了,又怎麼是我們人力能夠控製的呢?”轉而向滎陽王說道:“如果王爺一定要為了王妃責怪小臣一家,小臣也無話可說,隻是日後怕是沒有太醫再敢為王爺一家看病了。”
滎陽王幾乎頭暈眼花,丟開了年輕的太醫,自己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被管家扶了扶。回過神來之後,朝產房裏麵看了看,失聲叫道:“妤兒……妤兒……”
房間裏麵,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王妃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大汗淋淋。
滎陽王奔到床頭跪下,握著王妃的手說:“妤兒,你有沒有好一點?”
王妃定神看了看,是王爺,慘白的臉色擠出一絲微笑,手用力的抬起來,滎陽王趕緊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布滿胡須的臉頰上,竭力的笑著說:“妤兒,是我來了……”
“王爺……是王爺……”
“嗯,我剛剛問了太醫,他們說你會好的,等你生下了孩子,我要帶你去看塞外風光,我答應過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王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聲音哽咽,淚水已經奪目而出了。
王妃吃力的笑了笑,說:“臣妾還要再為王爺多做幾身衣裳……王爺征戰沙場,襪子經常破了洞……都沒有人服侍……”
“妤兒,你別說了,本王對不起你呀!不該瞞著你去外麵尋花問柳,不該背著你納側妃,害的你動了胎氣……這世間上的女子又有哪一個能夠比的上你的,當時本王真是給豬油蒙了心……”
“王爺不要……不要自責,成親多年……妤兒獨得王爺寵愛,隻可惜沒有能夠生下一男半女……幸好芊妹妹為王爺生下了羽兒……”
“妤兒……本王實在是愧對你呀!”
“王爺,答應妤兒,在妤兒死後,奏請皇上……封芊妹妹為滎陽王正妃,羽兒是王爺的獨子,不能讓他因為是側妃所生的,而,而抬不起頭來做人……羽兒將來……將來是要繼承王爺位份的人……”
“妤兒,你一輩子都在為她人著想,卻沒有想過你自己嗎?我們一定會生下兒子的,你一定會好的!”
王妃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心中淒苦,絕望的喊著,“孩兒!是為娘的沒有用啊……不能夠接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你就陪著為娘一起回家去吧……”
這時候滎陽王的側妃芊妃帶著兩歲的小王子羽兒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見到這樣一幅景象,嚇的在外麵不敢進去。
王爺在痛哭流涕,稍一回頭發現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芊妃母子,想著妤兒難產,多半是因為他們的緣故,心中不禁有氣,便大聲的喝道:“是誰叫你們過來的!趕快給我滾!”
王妃卻看了看被嚇的瑟瑟發抖的羽兒,慈祥的笑了笑,吃力的招招手,“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