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走了幾步,站在窗前停了腳,透過窗戶往外看。
天色剛暮,他從山上下來時天氣還好,可是這會兒卻灰沉沉得像是深夜一般。
這是要變天了。
景王和睿王不睦已久,不過彼此都沒有撕破最後一層臉皮,還沒有真的幹起來。
本來山東賑災,兩人都想要在這件事上給對方一個難堪。
可沒想到湖山突然地動,這倒是給兩人提供了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公子,那若是此行湖山賑災不利,睿王把罪責推給楚王那該如何?”
“若是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他也不用當你的主子!”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還不到楚王顯山露水的時候,這次,楚王的功勞不能越過睿王。
“那皇上會不會懷疑……”皇上肯定也會暗中派人去,若是發現,皇上會不會覺得楚王在故意藏拙,反倒起疑心。
陸玉庭目光一冷。
他自然知道皇家的手段有多狠厲。
皇室想把朝堂裏所有的世家都打壓下去,紅河穀一戰顧家就剩個年幼的顧豐生。
平寧侯世子貶妻為妾,娶了個攪家精,家族不安,無暇顧及朝堂。
國公世子離奇斃命,傅家一蹶不振,偏居一隅,這都是皇家的手筆。
他們的帝王之策謀的是他趙家江山穩固,而不是天下大安,百姓安居樂業。
他永遠記得太子的那句話,以德化民,以法治國,以義待士,以武定國,以文安邦,內聖行,外王道,聖行王道造王者。
太子雖逝,然精神不滅,他一定要讓大齊成為這樣一個國度,讓大齊成為百姓的安樂之鄉。
“搶功勞的事崔家也不是第一次做,沒什麼奇怪!”
“屬下明白,那魏銘……”
“魏家不會那麼輕易站隊,魏銘目前非敵非友,不要刻意招惹!”
“是!”
齊思宇離開之後,包廂裏隻剩下陸玉庭一個人,沒多久,露濃端著酒進來:“公子!”
露濃在陸玉庭對麵坐下,給陸玉庭斟了一杯酒,隻是陸玉庭卻沒有喝。
“這是公子最喜的桂花釀!”露濃笑道。
“今日並不適飲酒。”陸玉庭此刻的氣場和在外截然不同。
露濃表情赧然:“是屬下考慮不周,我這就撤了!”
“不必!”陸玉庭抬手止住:“工部侍郎的位置該動動了!”
露濃抬頭看向他:“公子這是要抬舉齊思宇?”
“既然做戲便要做足,這工部侍郎蘇大人是景王的親信!”此行齊思宇必然得信睿王。
湖山帶著功績回來,這員外郎自然是要往上升一升的。
能擠掉景王的人,睿王自然是樂意的。
兩人要在朝中大動幹戈,總得有個由頭。
這個由頭未必要很大,但一定要戳中對方的心窩。
“是,屬下這就搜集那蘇大人的證據,送到劉禦史府上!”露濃道。
“不要做的太刻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