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驗屍還有一個發現,可她不敢說,若說了,隻怕會惹來殺身之禍,還會連累爺爺。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鄭小姐的死因她已經查到,她的任務已經完成。
剩下的案子怎麼查,那是大理寺官爺們的事,她可以回家了。
冬至先向孫天得告別,孫天得已經讓人備了禮物,外麵還有馬車送冬至回家:“丫頭,你今日可是幫了大忙,代我向你爺爺問好,他養了個好孫女!”
冬至神色微頓,低頭朝孫大人福了福身:“多謝大人,小女不敢當。”
冬至又走到許嘉麵前:“多謝許禦醫剛才替我說話!”
許嘉對這小丫頭印象挺好,笑道:“舉手之勞而已。”
馬車搖搖晃晃,行了快一個時辰才回到家,冬至向送她回來的人道了謝,這才提著禮物回家。
許嘉從鄭府出來後正要去太子府,半路上卻被人攔住了。
許嘉正要問怎麼回事,卻聽到外麵藥童的聲音:“文大人!”
許嘉連忙從馬車上下來,恭敬道:“師父!”
文緒沉著臉道:“跟我走!”
許嘉跟在文緒身後,並不敢違逆。
文緒帶許嘉去了茶樓,待到房間之後,文緒在座上坐下,許嘉並不敢坐,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裏。
文緒看她這樣,搖了搖頭:“今日去了何處?”
“師父!”許嘉叫了聲師父不敢再往下說。
她咬著唇,師父攔住馬車那時,她便知道師父是因為這件事,她今日去鄭府用的還是師父的名號。
“我是怎麼告訴你的?”文緒坐在那兒,一身青灰布衣,長眉薄唇,麵容清冷,脊背筆直的坐在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許嘉不說話,師父確實和她說過,做禦醫的最忌諱牽扯進權力爭鬥,但凡牽扯進去的就沒有好下場。
鄭家的背後是太後,複雜著呢,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太後,到最後她一個小小禦醫就成了出氣筒。
文緒看她低著頭,十分可憐的模樣,終是不忍太苛責她:“以後離太子府遠些,你的小命便能長些,鄭家的事莫要再管,今日你在鄭家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為師會替你處理,明日莫要再去。”
許嘉聽師父說明日莫要再去,急急搖頭:“師父,不行,那鄭家小姐她……”
“她如何都和你沒有關係,總之不許再去!”文緒也不過二十多歲,可因為平日裏不苟言笑,十分嚴肅,又是長輩,許嘉對師父是又敬……又怕。
許嘉目光閃爍,那後麵沒有說出口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師父說的沒錯,鄭家小姐的死背後牽扯不小,還是不要告訴師父的好。
許嘉過了許久才抬起頭看著文緒道:“師父有過在乎的人嗎?”
許嘉的尾音拖的有些長,聲音很輕。
文緒聽到似乎有點愣住了,半晌回了神,躊躇之際,許嘉又開了口。
“我有!”許嘉看著文緒繼續開口:“我兄妹受陸家大恩,此生便是要與陸家共進退,同生死,顧家的案子徒兒既已經參與其中,便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請師父諒解!”許嘉朝文緒拜了下,然後退出了房間。
許嘉離開後,文緒一個人在房間裏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
許嘉從茶館離開,天色已暗,今日不便去太子府拜訪,還是明日一早再去。
他們兄妹當年被趕出許家後,哥哥隨陸大人進了陸家軍,而她便住在陸家,平日裏和陸家的姐妹一起讀書學習。
後來,她拜師學藝,哥哥在軍中掙下軍功,買了這座兩進的院子。
她兄妹二人才算是靠自己的力量在京城立足。
晚膳用的極簡單一碗粥,兩碟小菜,用完看了會師父寫的手劄,這才躺下休息。
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院裏有動靜,哥哥經常不在家,為了她的安全,便在院裏安排了守衛。
兵戈的聲音便格外清晰,因為這些打鬥聲就在她的窗下。
許嘉沒有點燈,穿好衣服起身,這些人肯定是衝著她來的。
打鬥聲停了下來,那一瞬的安靜讓她害怕。
砰的一聲,門被從外麵踹開。
許嘉靠在角落,手裏舉著一個燭台,身體微微的發抖。
這些此刻肯定是真正的幕後凶手,殺人滅口的。
早知如此,她今日應該去太子府,把真相告訴太子妃的。可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
就在許嘉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門口又出現一道聲音。
刺客發現身後有人,立刻轉過身,文緒雖是禦醫,卻一身好功夫,刺客不敵,便要逃去。
文緒並不追,任由那人逃了,確認安全後,文緒才從懷中取出火折子,房間亮了起來。
許嘉舉著燈台,看到文緒時,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朝文緒撲了過去:“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