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溫室的大門,那比陽光還要溫暖幾分的氣息撲麵而來,就連空氣中,也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宋詩言有些滿足地閉上了眼,深深地嗅了一口,卻又驀然睜開眼——這氣味,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啊!
林琅偏過頭,有些擔憂地看了宋詩言一眼,但心中充滿疑惑的宋詩言,完全沒有覺察到林琅的小動作。
宋詩言跟在顏多雅的身後,緩緩走進了溫室。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她臉上的笑容不受控製地垮了下去。宋詩言臉色陰沉,微微抿著的唇,昭示著她此刻內心的極度不悅。她站在原地,渾身被一股冰冷的氣息籠罩著,令人不寒而栗。
顏多雅走在宋詩言的前麵一些,自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可林琅,卻將宋詩言的反應看在了眼裏。
林琅正想要冒險提示一下宋詩言,讓她千萬別在顏多雅麵前失了態,但卻被天葵搶先一步。
天葵本來走在最後麵,但見到宋詩言忽然停下了腳步,隱藏在背後的雙手緊緊攥著,指節都有些發白了,便已然猜到她此刻心情不好。於是,她急忙加快腳步,來到宋詩言的身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喂,宋詩言,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可千萬不要失態,以免讓顏多雅那女人起疑——為了報仇,你都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可千萬不要毀於一旦啊!”
聞言,宋詩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她的心情這才平靜一些。她斂去臉上的所有表情,擠出一絲笑容,對天葵說道:“沒事,我會忍住的——因為,我一定會讓顏多雅付出代價!”
天葵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溫室。上萬平的溫室裏麵,是一大片火紅的玫瑰。玫瑰開得極好,嬌豔欲滴。花瓣上的水滴,像放在紅絲絨上的鑽石,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就連空氣中,似乎也充斥著一股玫瑰的芬芳與馥鬱。
天葵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一臉陶醉的表情,而後,她才低聲地對宋詩言說道:“我覺得這溫室很不錯啊,這些玫瑰也都打理得很好,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宋詩言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顏多雅便已經發現她沒有跟上,於是回過頭來,看著宋詩言,笑著招呼道:“景頌,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趕快和我一起進去吧!”
聞言,宋詩言擠出一個笑容,對顏多雅說道:“我這就來了!”說罷,宋詩言平複了一下心情,便跟著顏多雅一同朝溫室裏走去。
答案本來呼之欲出,卻被顏多雅打斷,這讓天葵有些不悅。林琅見狀,走到她的身邊,睇了天葵一眼,有些嫌棄地說道:“你就是景頌的好朋友,Anna?”
天葵轉過頭,看著林琅,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防備,又想之前宋詩言和自己提過一句,林琅也知道她的身份。因此,天葵不以為意地笑笑,繼而說道:“你就是宋詩言的好朋友,林琅——話說,她剛才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林琅還不知道天葵已經知道了宋詩言的真實身份,以為天葵這是在套自己的話,於是雙手環胸,冷冷地對她說道:“你說什麼?你是來這兒搞笑的吧?剛才詩言的臉上一直都洋溢著明媚的笑容,什麼時候臉色難看了?我走在她旁邊,我都沒看見,請問你走在她後麵,你又是怎麼看見的?難不成,你的視線還會拐彎?”
林琅口中的“宋詩言”,當然是顏多雅。她不知道顏多雅和天葵剛才的“唇槍舌戰”,自然就以為她們明麵上至少相處得還不錯。
“明媚的笑容?林小姐,你這是想笑死人不償命嗎?——小樣兒,還和我裝,宋詩言她都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了!”天葵好整以暇地看著林琅,悠悠地說道,“怎麼?難道你還懷疑我的話不成?——當時,你在酒吧打她一巴掌,她沒還手,甚至不允許我動手的時候,我就開始有些懷疑了。”
林琅站在原地,一臉戒備地看著天葵,似乎是在考量她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當初,你為了逃避和薛昭武聯姻,去法國留學前,宋詩言親自設計了一件黑色小禮服送給你。當時你感動地說,你會穿這件禮服參加她的婚禮,隻是,你不希望她把婚禮定在冬天,因為你怕冷。後來,假宋詩言,也就是顏多雅結婚的那天,你就是穿的那一件禮服,去參加她的婚禮——不是嗎?”天葵看著林琅,徐徐說道,“這下,你總該信我的話了吧?”
剛才,林琅還有些懷疑天葵的意圖,認為她是在套自己的話。可如今,聽了天葵的話後,她已經完全相信了天葵。因為,黑色小禮服的事情,就算詩言曾經告訴過顏多雅,但這個叫Anna的女人,和顏多雅不對盤,所以,顏多雅根本不可能會告訴她。那麼,就隻會是詩言把這件事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