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言匆忙趕回霍銘揚的病房時,病房裏早就不見了霍銘揚的身影,吊瓶上的針還在晃蕩著,在溫暖的陽光下閃耀著一絲冷冽的寒光。看樣子,霍銘揚才離開不久。見狀,宋詩言有些氣憤地跺了跺腳——這個霍銘揚,他不會真的想不開,跑去自殺吧!
宋詩言正要離開病房,去尋找霍銘揚,她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是一條短信,準確地說,是霍銘揚給她發的短信。
“景頌,我自知罪孽深重,也沒資格再乞求你的原諒。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攪你的生活。如今,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早日尋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珍重!”
霍銘揚的這條短信,更像是他的臨終遺言。讀罷短信,一縷擔憂與焦慮浮現在宋詩言的臉上,這個霍銘揚,他竟然真的想不開,要去自殺!
宋詩言匆忙跑出病房,卻又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哪裏才能找到霍銘揚。一時之間,宋詩言急得團團轉。
宋詩言急得六神無主,眼角的餘光瞥見握在手裏的手機,她這才想起自己還可以給霍銘揚打電話。思及此,宋詩言一臉焦灼地撥通了霍銘揚的電話,隻是,電話那邊,卻一直沒有人接。
宋詩言又氣又急,心裏也是擔憂極了,恨不得把手機扔在地上。但她想著霍銘揚或許會給她回電話,於是,她便忍著怒氣,將手機攥在手裏。
……
霍銘揚站在醫院的天台上,他低頭看著地麵上如螻蟻一般微小的人,一臉頹敗之色。他往前走了一步,探出腳去,一股莫大的恐懼頃刻間將他的心籠罩。猶豫了許久,霍銘揚最終退了回去,他怔愣地站在天台的邊沿。
正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著。霍銘揚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宋詩言打來的電話。見狀,霍銘揚的臉色一喜,他正要接電話,轉念一想,自己方才已經把那條臨終短信發給了她,如今要是接了她的電話,那豈不是啪啪打臉了?
思及此,霍銘揚將他的手機放在地上,繼續站在天台上,傷春悲秋。
霍銘揚低著頭,看著腳下的一切,心情憂鬱。看了許久,他覺得自己的頸椎有些難受,於是便搖了搖脖子,最終抬起頭來。
他的頭頂上,是一片湛藍的天空,那種藍,清澈純粹得像是無瑕的寶石。朵朵白雲點綴在那片湛藍之上,那種白,是世間最純淨的眼色。一白一藍,交相輝映,看起來,倒是美麗極了。
看著頭頂上的這片天空,霍銘揚忽然覺得,這世界很美,還有許多東西值得他的留戀。他本來對死就有一種畏懼與膽怯的心理,如今,看到了這片美麗的天空,他想死的決心,在頃刻間便化作煙塵,隨風而逝。
霍銘揚不想死了,可是,他要自殺的話已經說出了口。這個時候,景頌應該是在醫院裏四處尋找他的下落吧?若是他就這麼回了病房,景頌她,隻怕是會更鄙視他了吧?思及此,霍銘揚一臉糾結之色。
糾結了許久,霍銘揚最終決定,他就在這天台上坐著,等著景頌找到他。說不定,景頌她見自己似乎是真的想要尋短見,忽然間良心發現,原諒了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呢?
……
宋詩言一路問了好些人,這才問出霍銘揚的大致去向。她來到電梯前,有些焦灼地等待著電梯,可電梯要麼是滿員,要麼就是推著去做手術的,上上下下,宋詩言等了兩撥,也沒等到機會。
想著霍銘揚他隨時就有跳樓的可能性,宋詩言不敢再耽擱,她咬了咬牙,徑直跑到了樓梯間,
宋詩言一口氣從一樓爬上了頂樓的天台,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便看見天台邊上坐著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
男人背對著她,坐在天台的邊沿,雙腳隨意地懸空著。
宋詩言一看,便認出了霍銘揚。看這架勢,他隨時都有跳下去的可能。見狀,宋詩言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雙腿更是沒了力氣,整個人差點昏倒——這個霍銘揚,還真是不怕死啊!
”霍銘揚,你在幹什麼?“宋詩言也顧不得其他,當即便大聲喊道。
聽見宋詩言的聲音,霍銘揚回過頭來。見宋詩言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霍銘揚的臉上浮起一絲欣慰。他看著宋詩言,眉眼間也帶著溫柔的笑意。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任由我去死。“霍銘揚看著宋詩言,眼角的笑意掩飾不了。
聞言,宋詩言翻了個白眼,因為,她也沒料到,她竟然會擔心霍銘揚真的去死。宋詩言,什麼時候,你竟然會對霍銘揚這樣的人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