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言,有人要見你,趕緊麻溜地出來!”獄警站在房門口,一臉不耐煩地對著屋裏的人喊道。
聞言,3012房的幾個女囚看著坐在角落裏的顏多雅,起哄地笑著說道:“宋詩言,有人來見你了——你說,來的人是不是你進監獄前的老相好啊!”
“來人要真是宋詩言的老相好,我看呐,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來的人可能都不一樣!”
……
顏多雅蹲坐在角落裏,臉上包著一層厚厚的紗布,隻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那雙眼睛裏透露出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她的手腕上也包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紗布上還隱隱可見一絲血色。她蹲在那裏,一臉出神,似乎根本就沒有把獄警和室友的話聽在耳中。
“鬧什麼鬧?再鬧?就把你們扔到禁閉室裏餓上幾天,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沒有力氣在這裏嘰嘰喳喳!”獄警有隨身攜帶的警棍敲了一下,鐵欄杆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嚇得裏麵的人不敢再多嘴一句,紛紛悻悻地閉上了嘴。
“宋詩言,趕緊出來!”獄警見顏多雅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什麼反應,他有些不耐煩地吼道。最終,他走進房間,將顏多雅連拖帶拽地拉出了這間牢房。
“放,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兒?”顏多雅被獄警拖著走了十來米遠,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臉驚恐地問道。她說這話的時候,嘴邊的肌肉牽扯到她臉上的傷口,痛得她又嗚咽了幾聲。
“有人要見你,趕緊跟我走!”獄警冷冷地說道。說罷,他加快了腳步,顏多雅被拖著走,腳步虛浮,像是一隻提線木偶。
顏多雅就這麼被那個獄警拖到了會見室裏。
會見室裏空無一人,顏多雅她被獄警摁在了座位上,雙手戴上了手銬,而手銬就拷在麵前的桌腳上,她根本就不能移動一步。
“究竟是誰要見我?”顏多雅見那獄警都快離開了,會見室裏還沒有人出現,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再等會,自然就知道了。”獄警白了顏多雅一眼,而後便迅速離開了會見室。
片刻之後,高跟鞋撞擊地麵的聲音響起,一步,一步,那聲音緩緩朝顏多雅接近。顏多雅費力地回過頭去,隻是,那人逆光而來,她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臉。不過,聽著這高跟鞋的聲音,聞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顏多雅她的臉色一白,有些害怕地開口說道:“宋,宋詩言?”
“聽說你精神失常了,如今,你竟然還記得我,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啊——不過,我是景頌,而你,才是宋詩言,不是嗎?”宋詩言來到顏多雅對麵的座位上,緩緩坐了下來。
她今天穿的是巴黎時裝周的秋季新款。黑色的及膝小禮服上鑲嵌著璀璨的鑽石,袖口的金絲刺繡更顯精致。她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再配上那閃耀著光澤的卷發,實在是美豔得不可方物。
宋詩言看著坐在她對麵的顏多雅,理了理頭發,而後,她勾起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今天,我本來是想打扮得簡單隨意一點,不過,我心裏想著,既然要來看你,我又怎麼能敷衍了事?畢竟,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宋詩言一臉嘲諷地說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去各大時裝周看新款衣服嗎?如今,你一年到頭都隻能穿著這醜陋、劣質的囚服,不知道,你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
“把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宋詩言,你似乎是很得意啊!”顏多雅看著宋詩言,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著宋詩言那張美麗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想起自己的臉上布滿猙獰的傷痕,她想要掙脫手銬,來到宋詩言的跟前,狠狠地打她一巴掌,甚至想就這麼掐死她。隻是,顏多雅怎麼可能掙開手銬呢?因為劇烈掙紮,她手腕上的傷口裂開,不多時,紗布上已經是血跡斑斑。
“把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嗎——顏多雅?”宋詩言看著顏多雅那抓狂的模樣,有些嘲諷地笑笑,“如果當初,你沒有聯合殷皓明害死爸爸,也沒有對我做出那麼多殘忍的事,你覺得,好端端的,我會對你做這種事嗎?”
宋詩言她的確說得很對,所以,在聽了她的話之後,顏多雅無言以對,也緩緩安靜了下來。
“不過,你的頭怎麼包紮得像豬頭一樣?聽說,你在監獄裏聚眾鬥毆,人沒打傷幾個,自己卻反遭毀容了。嘖嘖嘖,不知道你臉上的傷口,還疼不疼啊?”宋詩言看著顏多雅那張幾乎完全被紗布包裹的臉,一臉嘲諷的笑容,悠悠地說道。
見宋詩言說起這件事,顏多雅的心裏愈發的憤恨了,她恨恨地看著宋詩言,在心裏默默地詛咒。
那場火災後,她在醫院裏休養了一周,就被送到了那臭名昭彰的銅曲縣女子監獄。到監獄的第一天,因為有宋詩言的“關照”,所以,她毫無懸念地進了這臭名昭彰的監獄裏最臭名昭著的那間牢房。這間牢房裏住著的幾個女人,都是些死囚犯,作惡多端,性格暴戾,也沒有減刑的可能。所以,一到這牢房,她就相當於一隻腳踏進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