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有幾分不自在,他隻說道:“這不是關心,我可沒有。”
紀母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紀父又說道:“這小子太混了。”
“有嗎?”紀母不樂意別人說自己兒子不好,哪怕這個人是紀父。
“你們一直說阿河脾氣不好,但你看他也會去妥協退讓,他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兒子我了解。”紀母說著,臉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紀父吃了口蘋果,突然低聲說道:“如果星辰還在……”
紀母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臉上的神色怎麼都掛不住了,她握住紀父的手說道:“當初說好了,不後悔。”
紀父輕歎:“是。”
紀母知道他心結在哪,眼神柔和了幾分,又說道:“早晚有一天阿河會明白。”
紀父隻是苦笑:“我也不指望他能明白。”
夫妻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
藍傾羽明顯感覺到紀星河的興致不怎麼高,她默默的跟在一旁,紀星河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後扭過頭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藍傾羽:“……”他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你不舒服?”紀星河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藍傾羽說:“是我爸住院了,我來給他送點東西。”
“哦。”紀星河又轉過頭去,“是你繼父吧?”
藍傾羽嗯了一聲,紀星河便沒再說什麼,兩人去食堂買吃的東西,紀星河故意挑了油膩的,大魚大肉都要了,看的藍傾羽直瞪眼。
“你媽媽不是說讓你買清淡一些的嗎?”藍傾羽攔住紀星河,“病人不能吃的這麼油膩。”
紀星河冷笑:“他自己又不來買,我就要買這些。”
他顯然是故意的,有點幼稚,讓人哭笑不得,藍傾羽忍不住說道:“其實你還是很擔心的吧。”
紀星河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擔心什麼?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爸爸……”
“我沒擔心。”紀星河打斷藍傾羽的話,迅速說道:“他那樣的人,做的壞事多了,老天想收了他,誰能有辦法?”
紀星河語氣有些發狠,他和紀父之間的關係好像比藍傾羽想象中的還要差,他們可是親父子啊,怎麼會這樣呢?
紀星河一扭頭就發現藍傾羽正盯著他看,他神色一僵,問道:“怎麼了?”
藍傾羽也不理他,轉而對食堂阿姨說:“再要一碗小米粥。”
“喂!”
“紀星河。”藍傾羽說:“不要鬧小孩子脾氣。”
紀星河哼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了。
紀星河拎著大魚大肉,藍傾羽親自拿著買來的粥,不然怕紀星河一個抽風再給扔了,看著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動作,紀星河忍不住有點酸,“你護的那麼緊做什麼?”
藍傾羽:“……”紀大爺現在是什麼醋都吃啊。
兩人不緊不慢的往樓上走,紀星河看著腳下一層一層的台階說道:“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問我?”
藍傾羽搖頭:“沒有。”
紀星河不信:“明明就有。”
“有點好奇,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藍傾羽說的很誠實,紀星河沉默了一會,上到最後一層台階停了下來。
藍傾羽扭頭看向他。
“我有個哥哥。”他說:“雙胞胎哥哥。”
藍傾羽眸光閃了閃,溫柔回應:“我知道。”
紀星河有點驚訝的看了過來,藍傾羽解釋道:“上次去你家,不小心看到了照片,葭葭就和我說了一嘴。”
紀星河的神色頓時有些複雜,“她還和你說什麼了?”
藍傾羽搖頭:“她說你沒告訴我,她什麼都不能說。”
紀星河沉默一會才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
藍傾羽隻看著他不說話。
“小時候我和哥哥被綁架,綁匪問我爸要一筆贖金,並且警告他不能報警,不然就撕票,結果。”紀星河說到這裏冷笑道:“他報警了。”
藍傾羽吃了一驚:“什麼?”
“綁匪在帶著我和我哥逃跑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我哥護著我,結果當場死亡。”
他語氣冷靜到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眼底卻分明閃動著冰冷的恨意,即便三言兩語,但藍傾羽能夠感覺到這件事給他帶來的毀滅性打擊。
車禍。
藍傾羽有些感同身受,藍清川也是因為車禍才瞎了眼睛。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裏,藍清川拉著她的手說:“姐,隻是瞎掉了眼睛,不是沒了命,我已經很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