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在背後冷嘲熱諷,可當議論過安陽侯和英王的人,被一一請進宮裏,聽著說書人將他們說過的話,一句一句的重述一遍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皇上饒命,微臣是無心的。”
盡管蕭樺還沒登基,可整個皇城都捏在他的手心裏,所有人的性命也捏在他的手心裏。
“聽書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蕭樺笑吟吟的說道,午後的陽光灑在他那張俊美至極,也蒼白至極的臉上,莫名的生出幾分妖孽之感。
無人敢不放在心上。
這一日春風和煦,春光明媚,本該是暖意融融的天氣,可跪在乾寧宮院子裏的青磚上的臣子們,無一不感到寒冬冷冽,渾身都像要凍僵了。
“你們不必怕朕,朕不是手癢就要殺人的暴君,隻是閑來無事,叫愛卿們進宮來聽聽民間的說書而已,也省得你們有話不在朕麵前說,非要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朕想要知道你們心裏有什麼話,還得過幾張嘴巴,實在浪費時間。”
春日裏,蕭樺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如涓涓流水,比說書人的嗓音還要清憐動聽,聽在跪了一地的人耳裏,卻如追魂索命的惡鬼魔音。
從午後跪到晚上,蕭樺仍沒有放過這些人的意思。
他也不打他們,也不罵他們,隻慢條斯理的和他們說著話,如閑話家常一般。
“皇上,該用晚膳了。”
英王妃走進乾寧宮,看見跪了一地的臣子,眼珠子一轉,笑盈盈道,“皇上,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讓他們回去吧,不然明日他們站不穩暈倒了,也不吉利。”
英王妃本想賣弄一下她在蕭樺跟前的麵子,誰知蕭樺仿若未聞,目光落在跟在英王妃身後那名低眉順目的女子身上,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英王妃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臣妾帶妹妹來服侍皇上用晚膳。”
要不是這些日子她求見蕭樺,十次有八次碰壁,而這個賤婢又得寵,蕭樺夜夜宿在賤婢宮裏,她怎麼會帶這賤婢來乾寧宮?就算蕭樺不想見她,看見這賤婢也不會拒絕。
等她懷上皇子,坐穩後位,她再弄死這賤婢!現在,就先忍下這口惡氣!
“不必了。”
蕭樺收回目光,神色冷漠,“都退下吧!”
英王妃臉色一白,勉強笑道,“那讓澀澀妹妹留下服侍皇上?臣妾先回永秀宮!”
她現在住的是永秀宮,而不是皇後居住的長秋宮,這也成了她的心病。
她幾次三番試探蕭樺,何時讓她搬進長秋宮,蕭樺隻說皇後才能住長秋宮。
父親讓她別心急,皇後之位一定是她的,兩個側妃根本沒資格和她爭,那個叫澀澀的賤婢連玉牒都沒上,更沒資格。
憑借女人可怕的直覺,她擔心的根本不是兩個側妃和那個賤婢,而是……
不!不可能!
葉笙都嫁人了!還是蕭樺的長輩!
“朕說了,都退下!”
蕭樺一字一頓的說道,一股森然之意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