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沒有去哪裏,他徘徊在城外三十裏之間的距離,他在殺人,見一個山頭攻下一個山頭,來也和一小隊精兵在他的身邊陪著他殺,不管那些草莽的英雄麵對他們有多麼的手無縛雞之力。
死人,是最容易讓人心腸硬起來的方法,當一個人浸過血,便很難再去風花雪月,兒女情長。
慕容恪以無情自詡他說世上沒人是他應該在乎的,包括他自己。
"王爺,已經攻下九座山寨了,弟兄們也有傷損是不是歇一歇。"來也看他殺得紅了眼,心中不免憂慮和擔心。
他是不分對錯的近衛,為慕容恪的命令馬首是瞻,慕容恪要他做好人,他不管武功多高強,也要掃地不傷螻蟻命,如果慕容恪是個嗜血之人,他也隻能陪在慕容恪的身邊陪他一起嗜血。
無論是飛升成仙,還是下地獄入油鍋,他都是跟定了慕容恪的。
一個斷了手臂的小寨袖還在跪地求饒,眼淚和著狂流的血,念叨著上有老母需要養,下有嬰兒需要喂。
慕容恪真的累了,他找了一塊被血染紅的青石坐下,眼睛進了血,所以看向天空也是血紅的顏色。
是個不錯的山寨呢,中山城的外郊中這座山是最美的,青山如黛,他微微的笑起來,因為想起了如意。
"饒命,英雄饒命!"小寨主的聲音逐漸從頭腦中回蕩的喊殺中清晰起來,慕容恪一看,神情漠然。
他反手抬刀,寨主被砍為兩截,抽搐兩下,死了。因為出刀太快,他的臉上乞求的表情還沒有褪下。
慕容恪站起身來,淡然的對來也說"找到他的老母和孩子,殺!"
其實八年間他幾乎都是這樣做的,斬草除根,能不留就不留後患。隻是如今不知道殺再殺多少人會讓自己相信,自己對如意隻是逢場作戲的情分。
又或許他隻想要個孩子,血脈相傳這種事,大家都喜歡,也許他也很喜歡。
來也擔心的看著他的背影,渾身的鮮血也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舉起一柄長刀,左右左三下砍死了兩個人,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他懷疑自己的婆婆媽媽是不是都花在如意一個人的身上了。
"王爺,如意夫人勸您多為孩子積德。"來也在他身後高喊。
慕容恪轉頭露出一個不爽快的表情"如果她親眼看見了我如此殺人,還會肯在我的臂彎中閑話,還會不會肯拚死為我留一個孩子,還會不會"
他想到如意看他的眼神,還沒有人膽敢那樣去打量他,會沒命的。
"我不知道如意夫人會不會,但是有一個人會,隻是你把她給忘記了。"
慕容恪心中疼痛,是實在的疼痛像是被人在心尖兒上捅了一刀,轉了個圈,但是身邊的烏合之眾還沒有人可以傷他。
"啊!"他大喊一聲起來,橫劈開一匹馬。
一個衛士傳來府中人傳話"王爺,如意夫人已經不見了一天一夜了。"
慕容了渾身的力氣被一下子抽走了,隻能用刀支撐身子,來也維護著他的安全。
"什麼叫做,不見了?"
"夫人說要出去一趟,春雲姐姐沒有攔下,夫人就不見了。"他解釋。
來也悄悄傳令下去"鳴金,收兵。"然後轉過頭安慰慕容恪"您放心,夫人走不遠的,又有明顯的特征,找起來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