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剛回到府中就被南宮懷派人叫去書房了,對此南宮墨也不怎麼在意。最近南宮懷似乎很熱衷於將她叫到書房裏去說話,但是事實上其實也並沒有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會以為去了一趟湖廣回來,南宮懷就會突然覺得她這個女兒天縱奇才什麼事情都會想要跟她商量了。相反,南宮墨很清楚,南宮懷對她的防備更深了。雖然作為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如此防備其實是有些好笑的。
“父親。”南宮墨望了一眼書房,空蕩蕩的隻有南宮懷一人。往日總是陪著一起坐著的南宮緒並不見蹤影。
南宮懷抬起頭來點點頭問道:“衛世子送你回來的?”南宮墨點點頭,南宮懷道:“今天下午在太子府,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南宮懷雖然也在太子府中,但是男賓和女賓是分開的,所以南宮懷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從之後的一些傳言中隱約猜到了幾分罷了。南宮墨自然不能告訴他實話,隻是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靖江郡王府的三公子跟高義伯府上的一個丫頭鬧出了一點事兒,太子妃有些不高興便將人趕出去了。”
南宮懷輕哼一聲,斜了南宮墨一眼道:“沒什麼?沒什麼你為何會在那裏?當真隻是一個丫頭?我怎麼聽現在滿城風雨都在傳是衛三公子看中了朱家大小姐呢?”南宮墨嫣然一笑道:“父親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呢。咱們這種人家若是也跟著傳些風言風語總歸是不好的。何況這事兒是發生在太子府的,就更加不好說了。”
南宮懷打量著南宮墨半晌,方才道:“我不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也不管你和衛世子在打算什麼。隻是…朱家富可敵國,讓衛三娶了朱初喻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豈止不是好主意,簡直就是給自己添堵。馮側妃一係原本就跟衛君陌不對盤,若是背後再有了朱家的財力支持隻怕是更麻煩。南宮墨眼眸含笑道:“父親何必為她們擔憂,朱家若是不想嫁自然能夠想到法子。何況…富可敵國?嗬嗬,自從沈氏覆滅,這世上還有誰敢富可敵國?”
南宮懷臉色微變,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罷了,你心裏有數便是。衛世子的處境本就艱難,若是讓朱初喻進了靖江郡王府,你未來的日子也不會過得舒服。”
南宮墨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父親提點。”
“去吧。”見她如此水火不進的模樣,南宮懷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揮揮手讓南宮墨退下。
朱家的反應果然不慢,第二天一早高義伯府便傳出了消息。丫頭蘭兒自知罪孽深重,已經畏罪自盡了。朱家大小姐以自己管教無方為由,請高義伯責罰,被高義伯罰到祠堂思過。另一方便,靖江郡王府的心思就有些複雜了。馮側妃院子裏,馮側妃有些頭疼的看著兩個兒子,問道:“朱家那丫頭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衛君澤有些不耐煩,道:“當然是不要,那種女人要來幹什麼?好坐實了我跟那個女人有染麼?”
但是衛君博的意見卻截然相反,淡淡道:“自然是要,三弟,別忘了你已經當眾承認了你跟朱初喻兩情相悅。現在朱家想要撇清關係,就會讓人覺得是你單方麵的肖想人家姑娘。到時候……”衛君澤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道:“二哥,說得那麼好聽,你不就是想要朱家的錢麼?”
衛君博頓了一下,卻也沒有反駁。隻是道:“朱家家世雖然低了一些,但是確實是比許多高門都有用。何況,隻是給你側室也沒有什麼配不上配得上的。三弟,不要為了個女人誤了大事。”衛君博對這個弟弟還是了解的,自然知道他為什麼不要朱初喻。一是朱初喻那樣的女子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二是年前他剛從花樓裏買回來一個侍妾,妖嬈多姿,迷得衛君澤七葷八素,連正妻都不理會了。對此,衛君博並沒有多說什麼,弟弟喜好女色這一點,衛君博覺得並不是很麼壞處。但是現在卻有些不悅了。
衛君澤道:“就算我想納妾,朱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啊。本公子現在也明白了,朱家那女人看上的是衛君陌。二哥,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娶進門來反倒是個吃裏扒外的,那還不如不娶的好。”
衛君博劍眉緊鎖,顯然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但是朱家的財富對他的吸引力也很大,以前是沒有這個機會,如今機會送上門若是不抓住豈不是傻子?
馮側妃卻很是不悅,輕哼一聲道:“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兒能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她還敢矯情不成?”
衛君博想了想,道:“不管怎麼樣,咱們自己該做的事情要做到。娘,一會兒你就派人上門去商議婚事。”
馮側妃皺眉道:“不是說朱家不願意麼?”
衛君博道:“誰知道呢,朱家什麼態度是他們的事情,既然傳出了有傷姑娘名聲的事情,咱們就該去補救。否則三弟的名聲就更糟了。”馮側妃捏著帕子,恨恨地道:“都是衛君陌的錯!明明是他和南宮墨那個丫頭陷害澤兒。”衛君陌凝眉道:“衛君陌和南宮墨都不簡單,你們小心一些,以後不要再輕易招惹他們了。”
衛君澤悻悻地點了點頭,他也有些後悔這麼隨意得招惹南宮墨,沒占到便宜不說反倒是吃了大虧。輕輕動了一下身子,身後的傷處頓時痛的他呲牙咧嘴。
“王爺來了。”門外,丫頭見禮道。
靖江郡王陰沉著臉從外麵走了進來,母子三人對望一眼頓時明白,想必又是在公主那裏受了氣了。每次去公主那裏回來之後都是這個表情,對此馮側妃倒是樂見其成。靖江郡王跟公主的關係越差,對她們越有利。
“王爺。”馮側妃摸了摸眼角的淚珠,含淚迎了上去。
靖江郡王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兒子,皺眉道:“不是沒事了嗎?還哭什麼?”
馮側妃含淚道:“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是這傷…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王爺自然是不能懂得。”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再看看臉色蒼白動彈不得的兒子,靖江郡王歎了口氣,道:“好了,沒事了。太子府也是你胡鬧的地方,沒被打死也是你的運氣!”
衛君澤不服氣地道:“父王,明明是南宮墨那女人算計我!”
靖江郡王沒好氣的道:“誰讓你沒本事讓人家算計了?你以為本王真看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偷雞不成蝕把米你還好意思跟本王告狀。”靖江郡王同樣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看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人都是偏心的,在遇到衛君陌和衛君澤衛君博的事情上的時候,靖江郡王更是從來都是毫無原則的偏向後者。
馮側妃小心翼翼地道:“王爺,澤兒知道錯了。咱們正在商量跟朱家的事情呢,王爺您看……”
靖江郡王一揮手道:“這事就算了,澤兒,明天你上門去跟高義伯道了個歉。”
馮氏母子三人都是一愣,馮氏怔怔道:“王爺,這事怎麼能……”雖然不喜歡朱初喻,但是聽了大兒子的話,馮側妃還是覺得小兒子納了朱初喻做妾也不是一件壞事。她娘家比不過長平公主,也給不了自己兒子多少助力。朱家雖然在朝堂上不頂事,但是至少金錢方麵絕對是個極大的助力,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隻是個妾而已,高義伯的嫡女做妾,自己兒子絕對不委屈。
靖江郡王有些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麼?總之這件事就這麼辦了!朱家那個丫頭,你以為老三能夠對付得了?不被她耍的團團轉才怪。那種女人弄進門了也隻會弄得家宅不寧。博兒,凡事想得仔細一些。”衛君博垂眸,恭敬地道:“兒子思慮不周,還請父親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