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靖江郡王府的下人們都看到世子妃從福慧堂淚奔而出的一幕。隻見世子妃雙手掩麵嗚咽著從眾人跟前飄過,隱隱聽到什麼“裝暈、不待見、不想活了…”雲雲還有嚶嚶的哭泣聲。還沒回過神來,世子妃就已經不見了。話說,世子妃捂著臉也跑得好快。
不、想、活、了?!
眾人一怔,再看看世子妃離去的方向不知是誰驚呼一聲,“不好了,世子妃想不開了!快追!”
一大半兒人追著世子妃離去的方向狂奔而去,剩下的一小半兒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然後望了望身後的福慧堂。雖然知道老太妃和王爺都不待見世子,肯定也待見不到世子妃哪兒去,但是…這才剛進門就逼得世子妃不想活了,這也太過分了吧?真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宮墨站在王府的池塘邊嚶嚶,聽著背後不遠處衝來的人叫著什麼世子妃千萬別想不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哪兒想不開了?剛剛黑了別人一把不知道多多高興呢。至於你說池塘…誰讓這池塘建在回舒雲院的必經之路上呢?
身後被人一把摟住了腰,一股微冷的暗香傳來。南宮墨繼續嚶嚶,“放開我!我不想活了……”
摟住她的人靠著她耳邊低聲道:“別裝了,我都看見了,你先把老太妃按醒了才想拿針紮她的。”
南宮墨立馬不動了,望天翻了個白眼。果然在高手眼皮子地下做手腳就是行不通的,幸好在場的高手隻有衛君陌一人,不然的話還真是不好辦。不過算計了老太妃她可是一點愧疚沒有,那老太太要是老老實實的早點睜開眼睛什麼事兒都沒有,明明醒了還裝暈。所以,說她裝暈也不算冤枉她吧?
“世子……”跟在後麵的一眾下人趕過來就看到世子正從身後摟住世子妃,儼然一副怕她太激動真的跳下去的模樣。衛君陌神色淡漠的抬手往南宮墨身上一點,南宮墨身子一軟被他打橫抱起,“她情緒太激動,我先帶她回去。”
“……”世子妃果然是想要自殺麼?幸好世子來得及時,不然…靖江郡王府這喜事是不是要變成喪事了?不過,福慧堂裏到底發生了神馬事?
福慧堂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世子妃隻重賞了公主院裏和舒雲院,老太妃很不高興。
聽說…世子妃隻重賞了公主院裏和舒雲院,老太妃很不高興。訓斥了世子妃一頓。
聽說…老太妃不喜歡世子妃,狠狠地訓斥了世子妃一頓。
聽說…老太妃因為不喜歡世子遷怒世子妃,狠狠地羞辱了世子妃一頓。
聽說…老太妃討厭世子和公主,因此也遷怒世子妃。狠狠地羞辱了世子妃一頓,世子妃反駁了兩句老太妃就假裝被氣暈了,想要逼死世子妃。
聽說…靖江王府新過門的世子妃,被老太妃給逼死了!
南宮大小姐過門不過一天,靖江郡王府的流言就已經在金陵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什麼樣的都有。南宮墨在舒雲院裏聽到下人聽回來的傳言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靖江郡王府自然也不是沒有試圖解釋過,但是流言這種東西,最先流傳出來的往往最容易讓人記住。人們一旦先入為主了,想要解釋清楚就要花上數倍甚至十倍的功夫也不一定有用。何況…就算他們把福慧堂發生的一五一十的說一遍也沒幾個人信,誰不知道靖江郡王府不待見世子?最後,靖江郡王府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釋世子妃沒有死,還好好地活著呢。
特別是在麵對差點打上門來的南宮懷的時候,靖江郡王隻剩下深深地忿怒了。你特麼生了那麼坑的一個女兒,還好意思跟本王鬧!
書房裏,南宮墨悠然的整理著從楚國公府搬來的各種古籍。如今他們還沒有足夠的房子,所以很多古籍隻能收起來,書房裏放一些平日裏需要看的就可以了。不遠處,弦歌公子悠閑地靠在窗口跟衛君陌對弈,一邊扭頭看向南宮墨道,“聽說你被逼死了,師兄很是傷心了一回。”
南宮墨翻了個白眼道:“師兄,說傷心的時候麻煩給點表情好麼?”
“你又沒真死,還要表情多浪費啊。”弦歌悠然道,瞥了一眼沉默下棋的衛君陌道:“妹夫?”
衛公子揚眉,沒有說話。弦歌公子更加理直氣壯起來道:“妹夫,你家那群…要不要師兄幫你解決了?”
“多謝。”衛君陌淡淡道。
“多謝是幾個意思?”弦歌問道。衛君陌道:“隨意,出了事不要牽扯我跟無瑕。”
弦歌公子抽了抽嘴角,早知道這家夥也不是個厚道的人。歎了口氣,看看南宮墨道:“可憐的小師妹,你說…以後就要在這小小的金陵城裏困一輩子有什麼樂趣,還不如跟著師兄行走江湖呢。”南宮墨抱著手中的書卷,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師兄,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得。”
弦歌公子也不在意自己的話被拆穿,抬手落下一指正色道:“總之,過些日子我就要走了。以後你自己小心。不過…我盤算著這金陵城裏能玩過你這丫頭的估計也沒幾個,應該吃不了什麼虧。”南宮墨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早就知道師兄不喜歡金陵,南宮墨也不遠強留他。將人留在一個讓他十分不喜歡的地方又有什麼意義呢?他們是師兄妹,無論走到天涯海角也還是師兄妹,“師兄自己保重。對了,師叔……”
弦歌道:“師父啊,回丹陽去了。師父讓我告訴你,等你有了身孕給他和師父去個信,他們好來看徒孫。”
南宮墨默默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徒孫?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弦歌站起身來道:“行了,我該走了不用送。對了,明天就該回門了吧?楚國公府…聽說鄭氏被你爹給關起來了呢。”
南宮墨並不意外,大婚那天沒有看到鄭氏的蹤影就能猜到鄭氏大概是被南宮懷給禁足了。弦歌挑眉笑道:“你以為是禁足那麼簡單,南宮懷把鄭氏關進府裏的黑牢了。看起來…小師妹喲,大概很快你又要有新娘了啊。”不等南宮墨反應,弦歌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舒雲院裏。
“黑牢?”南宮墨抱著一堆書走過去,在弦歌剛剛坐的位置坐下來。
衛君陌道:“很多世家都有這樣的地方,專門用來處置一些不方便明著處置的人。南宮懷…你爹大概是要放棄鄭氏了。”
“咦?我還以為他對鄭氏是真愛來著。”南宮墨詫異,之前十幾年各種寵愛,幾乎任由鄭氏獨霸整個南宮家後院,怎麼這麼容易就要放棄了?
“真愛?”衛君陌挑眉看著南宮墨。南宮墨嘻嘻一笑,道:“不像麼?”
“不像。”衛君陌淡然搖頭,南宮懷的表現哪點像是什麼真愛,更多的像是色迷心竅。不過也說不通,當年的孟夫人可比鄭氏漂亮多了。南宮墨好奇,笑眯眯道:“世子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不是真愛,難道世子見過什麼是真愛?”衛君陌點了點頭,南宮墨眼睛一亮道:“哦?哪兒見過的?”難道這世道還真有什麼一生一絲一雙人的神仙眷侶?特別是在這金陵皇城的內城中。
衛君陌沉默不語,隻是意味深長地望著眼前一臉好奇地催促自己的女子。見他定定地望著自己,南宮墨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被他一雙深邃的紫眸看得有些不自在。很快,南宮墨就明白了他眼中的意味,俏臉瞬間緋紅,狠狠地瞪著某人不說話。
你妹說好的害羞呢?衛世子偶爾的表現會讓她忍不住以為這位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歡場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