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葉蔓每走出一步,心就會狠狠的抽痛一次,她用手掌捂住心口,疼痛在胸膛中逐漸蔓延,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冰涼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一滴滴劃落,像是一種告別,又像是一種緬懷。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當葉蔓走完這一百步的時候,似乎已經用盡了一生的時間,她並沒有回頭,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回頭過。這就好像人生的路,無論艱難險阻,都隻能勇敢的向前走,時間絕不可能倒退。
他問她究竟要怎樣才能回到當初?可是,秦域,你知道嗎,已經太晚了,那是我們都無法回去的從前。
淚潸然而落,葉蔓卻遲遲無法邁出第一百零一步,她舍不得啊,有時候,選擇放棄同樣需要勇氣。
葉蔓緊緊的閉上雙眼,又睜開,她緊咬牙關,逼著自己邁出腳步,然而,未等她走完這一步,秦域的手臂已經從身後纏了上來,猛烈的力道將她整個扯入胸膛。
他的臉埋在她肩窩,滑嫩的肌膚上染了一層冰涼的濕意,葉蔓一驚,他,居然哭了,為她而哭。
“秦域,你犯規了。”葉蔓哽咽著開口,一顆剔透的淚珠如流星般劃落,滴落在他手臂之上。
“你也是。”秦域苦笑著回答,他雖然故作輕鬆,但微顫的聲音卻出賣了他。
從遊戲的開始,他們就都沒有遵循規則,葉蔓從不曾打算停留,而秦域根本就沒有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他一直跟隨著她的腳步,直到她邁出第一百零一步,他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麼,他就再也抓不住她了,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走出自己的生命。
“蔓蔓,別丟下我好不好?蔓蔓……我愛你。”秦域薄涼的唇貼在她耳側,痛苦的呢喃。
葉蔓的身體一震,驚愕的抬頭,直視著他幽深卻濕潤的墨眸。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我愛你,他的聲音依舊如大提琴一樣低沉唯美,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葉蔓從不知道,原來‘我愛你’這三個字可以被說得這樣好聽,這樣的入骨而纏綿。
葉蔓失控的撲入他懷中,側臉深深的埋入他胸膛,放肆的慟哭。她等他說這三個字,幾乎等了一輩子那麼久,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他才懂得挽留。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出來?”如果他永遠都沒有說出口,她就有勇氣強迫自己離開。可是,現在,她該何去何從?
粉拳零星的落在秦域胸膛,而秦域卻微笑包容,寵溺的擁她在懷。
“為什麼要逼我?秦域,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我怕了,我真的怕了啊!”她無助的哭泣,蒼白的小臉上爬滿了縱橫交錯的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秦域心疼的托起她的小臉,低頭吻上她微涼的薄唇。“蔓蔓,別哭,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哭了。”
葉蔓抬眸看著他,雙眸剪水,含著盈盈的月光,要多美就有多美。“秦域,我需要時間忘記。”
“好,我等著。”秦域溫笑點頭。
“可是,我不知道忘記傷痛需要多少時間,或許會很久很久,或許是一輩子……”
秦域的指尖搭上她柔軟的唇片,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蔓蔓,無論多久,我都等。”
他的回答決絕而堅定,好像等待她,對與他來說是一種堅定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