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的身體癱倒下去,在地上艱難的怕著,她染血的手掌伸向他,目光幾近哀求,“秦域,救,救命……”
葉蔓有氣無力的呼喊,聲音一點點消弱。
“蔓蔓!”秦域最後一絲理智全數崩塌,他揮著拳頭,狠絕的與鉗製著他的人廝打,身上也掛了彩。他就像一頭失控的猛獸,凶猛的撲向刑警隊長,從他腰間奪下了配槍,舉槍對準了吳哥。
砰地一聲槍響後,吳哥頭部中槍,幾乎還來不及思考,就徑直倒在了地上。手中握著的手術刀啪的墜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麵。
隻是,這一槍並非出自秦域,而是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搶了先。因為葉蔓在掙紮的同時,已經脫離了歹徒的控製,他氣急敗壞之下,痛下殺手,他舉起了手中的手術刀,刺向了葉蔓的後心,他已經對葉蔓的生命造成了威脅,阻擊手有充足的理由開槍。
在吳哥倒下之後,秦域丟下手槍,不管不顧的衝到葉蔓身邊,將她從地上抱起,而此時,葉蔓雙腿間都是粘稠的液體,紅色的鮮血混合著粘稠的水液不停的滴落在地上。
她氣息微弱,含淚的雙眼模糊的看著他,手掌無力的抓住他胸口的衣衫,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別管我,保孩子。”
醫護人員一擁而上,主治醫生拿著助聽器給葉蔓簡單的做了檢查,然後對身旁的幾個醫生說,“羊水破了,好在孩子還有胎心,馬上準備手術,至少還能保住一個。”
還能保住一個!這簡短的幾個字進入秦域耳中,就好像炸彈一樣,頓時將他的心炸的血肉模糊。他僵硬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醫護人員用擔架將葉蔓抬走,他緊握著她的手被迫分開。
“秦域,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秦老走上來,手掌緊按在他肩膀。
他的目光遲緩呆滯的落在他身上,卻冰冷得刺骨。他生硬的將爺爺的手臂推開,瘋狂的跑向婦產科。
彼時,葉蔓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
他看到長廊雪白的大理石地麵上一路都是血水,看得人觸目驚心,他跌跌撞撞的來到手術室外,頭頂亮著紅色的燈,晃得雙眼發疼。
他緊握住心口的位置,在他的胸腔內,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死死的捏著他的心,他好像聽到了清晰的心髒碎裂聲。
很快,有醫生從手術室內走出來,將一張手術確認書遞到他麵前,“秦先生,你太太目前的狀況非常不好,大量出血,已經陷入昏迷,根本不可能正常分娩,我們要馬上準備剖腹產手術,否則,產婦和胎兒都會有生命危險。”
秦域接過手術確認書,握著原子筆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著,艱難的在紙片上劃上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拿過手術確認書,轉身走進病房內,甚至沒有問秦域是保大人還說保孩子,那隻能說明,大人和孩子都非常的危險,目前醫生能做的,就是能保住哪個,就保住哪個。
手術室緊閉著,秦域筆挺的脊背沿著牆壁緩緩滑落,最終癱倒在地。他雙手掩住臉,指縫間緩緩的溢出一顆冰冷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