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 / 3)

朱墨一語也提醒了張皇後,寶寧未必真心尋死,她故意絕食鬧得興師動眾,興許隻是為了給張皇後施加威壓,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個女兒幾時學得這般刁鑽古怪了?張皇後皺了皺眉,慢慢喝完一盞熱茶後,情緒已然恢複平靜,她疲倦擺手,“本宮乏了,朱大人,你先退下吧。”

朱墨鄭重的施了一禮,若無其事的退出去。

待不見了那高大男子的身影,屏風後的人形才悄然閃現出來,張皇後覷著她道:“適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蕭寶寧依依伏在張皇後膝上,哽咽點了點頭。

盡管有過少許疑心,張皇後還是被慈母之情給占據了。她撫著女兒的鬢發輕聲歎道:“事有可為有不可為,母後也幫不了你,寶寧,你忘了他吧!”

蕭寶寧拚命搖頭,不斷的流著眼淚,淒淒說道:“母後,我不明白,我怎麼就比不上姓楚的了?”

她大概真是不服氣,可是也沒辦法,張皇後抱著女兒的頭,慨然歎道:“寶寧,這世間不是你樣樣都勝過別人,別人就會喜歡你的。感情這檔子事,從來沒辦法說明白。”

張皇後亦是喟歎,想不到朱墨看著沒個定性,卻是這樣堅貞不移的人,自己若再強迫下去,倒成了壞人姻緣的惡人——況且,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世間事大抵如此罷了。

蕭寶寧揪著母親的衣袖,在她懷中泣不成聲。

*

朱墨從鑲嵌著獸頭的偏門出來,就看到一輛翠帷青綢車悄悄停在宮門口的一角,看那形製,分明是自家府裏的樣式。

成柱遠遠瞧見,忙迎上來道:“大人。”

馬車的車簾被風吹動,隱約露出一張素白麵孔,隨即卻又消失不見。朱墨心裏立時恍然,笑問道:“是夫人命你來的?”

成柱也看了眼馬車,悄悄兒的道:“夫人聽說您蒙皇後召見,這不,巴巴的就命小的駕車過來,不曉得因何事這樣迫切——明知道皇後娘娘是一片好意。”

就是知道張皇後的好意才這樣著急吧,朱墨笑了笑,擺手命他退後,自己且徐徐走到車轅邊,撩簾看著裏頭的人影。

楚瑜用座下的白狐皮擋著臉,努力使自己縮小成一團,但是車廂就隻有那點大,哪裏藏得住,她如此偽裝,看起來倒像一隻薅了毛的小羊羔。

半晌沒有動靜,楚瑜以為人已經走了,悄悄從狐皮下露出一雙眼來,誰知就被朱墨逮了個正著。這下可沒法子,楚瑜假意喝著前方,“讓你方才快些過去,你也不聽,是不是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

成柱攤著手頗為委屈,不是您讓我停在這裏的麼?

朱墨身子一偏,利落的坐上馬車,嘲謔道:“少埋汰別人,我可不信你是碰巧經過此地的,說吧,是不是想監視我?”

楚瑜縮在角落裏閉目裝傻。

朱墨隨手一拽,將她身上的白狐皮撥開,“都開春了,堆這麼多不熱?”

許是他手勁過大,楚瑜那件薄薄襦裙被皮子蕩起的風吹得曳曳欲飛,袒露出胸前的大片風光——其實並沒有什麼風光可言,然而楚瑜還是下意識的擋住領口,豎目嗔道:“臭流氓!”

朱墨並沒拒絕這個稱謂,坦蕩蕩的在一邊坐下,愜意說道:“我是流氓,那你便是奸細——你為什麼監視我?”

他冷不丁靠近楚瑜麵龐,兩眼微微眯細,“是不是怕皇後娘娘對你不利,想將公主許配給我?”

男人熾熱的呼吸迫在眉睫,楚瑜臉頰烘得發燙,忙扭過頭去,“少臭美了,誰稀罕管這檔子閑事。”

但是她隨即便反應過來,驚訝道:“皇後真這麼說了?”

朱墨坦誠的點了點頭。

楚瑜登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巴腦下去,一個蕭寶寧固然不足為懼,可要是連張皇後也站在她那邊,事情便不好辦了:朱墨再怎麼能幹,也不能抗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