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堯煊抱著離心的骨灰罐往前走,隱在厚厚的套下的右手手臂包著厚厚的紗布,透色隱隱的血色。
半個小時前,沐念初因為情緒激動而劃傷了他的手,之後似乎又冷靜了下來,鎮定的說要來葬禮。
最近沐念初的情緒很是容易激動,醫生前段時間也交待過,最好不要刺激她,所以他開始甚至想過不要讓她來葬禮。
想到這兒,慕堯煊側過頭看了沐念初一眼,見她似乎還算鎮定,並沒有激動的前兆,便微微放下了心。
之後的沐念初似乎很是鎮靜,鎮靜的讓人擔憂,葬禮上一眾親友過來安慰她時,她竟然還能微笑著表示自己沒事。
葬禮辦得極為簡單,也就邀請了幾個朋友,全程沐念初都非常鎮靜,鎮靜得慕堯煊有些害怕。
之後沐念初回到家之後,依舊正常,但是慕堯煊在家時,她就把自己鎖在房裏,不吃也不喝,人也這麼一天天消瘦下去。
香憐看著她深陷下去的眼窩心疼不己,“念初姐,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沐念初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轉身脫力的靠在牆上,閉著眼睛道:“可是我這不是還沒有死嗎?我隻是心情很煩,所以在裏麵考慮一些事情,過段時間就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舍得離開你們的。”
成語之中,有一個詞叫一語成讖,和佛家中‘說不得’差不多,很多時候無心的一句話,到最後都會實現。
考慮到沐念初的情況,慕堯煊也不得不搬了出去,住到了酒店。
時間就這麼過去,仿佛一天天的很慢,但是轉念回想起來,時間己經過了那麼久。
沐念初再一次走出房門,是因為以前聯係過的醫生打電話給她,說是思塵的腿可以裝一個智能假肢,而且很少有什麼不良反應,最重要的是可以接入神經反應係統,與真腳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一聽到這個消息,沐念初像是振作了一些,自己主動吃了點兒東西,還化了一個淡妝,出了門她才發現,今天是元宵節。
古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說法,出了門之後,看到三三兩兩的情侶在街上逛著,思慮著等會見到的醫生,沐念初不由得振奮了起來。
雖然大多數地方都己經過完春假了,但是聯係她的那個醫生是個國外的醫生,回國來休假,但是聽同事說之前做的研究己經有了進展,所以特地聯係了她。
畢竟這位母親可是讓他印象深刻,甚至這個研究一開始,就是因為她說想要一對能連接神經的假肢,他們才往這方麵想了,覺得可以嚐試使用智用手段,來製造模仿所謂的神經。
所以這件事情己經了進展,當然第一個通知的當然是她。
兩人約在了主市中心的咖啡廳,醫生是正在逛街,同事一個越洋電話打過來,說是智能的神經係統己經有了反應,讓他快些回美國。
把這個好消息當麵告訴沐念初之後,醫生便要回美國做一個漫長的測試,他想讓沐念初的孩子也參加到這場測試之中來。
到了相約的咖啡廳,沐念初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醫生快步走了過來。
他之前也與沐念初見過幾次,每次他回國休假的時候都會見一次麵,不過這一次倒是不一樣了,他給她帶來了好消息。
“之前我在電話裏沒說清楚,隻是因為想當麵告訴您這個好消息,假肢的事情有了進展!”
“你之前不是說可以接入神經了嗎?”沐念初期待的看著他道。
醫生點了點頭,“這幾年我們團隊致力於這個研究,也就是在昨天,製作出了可以接入神經的假肢,但是……”
“但是什麼啊!”沐念初焦急的看著他,這個醫生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大喘氣,讓人實在是著急!
“但是現在那個技術還不算成熟,所以想請您的兒子來做測試。”醫生認真的看著沐念初的眼睛,一臉誠懇道。
沐念初猶豫了一會兒。
“這件事情能不能讓我再考慮一下,畢竟這不是小事……”說話的同時,沐念初的餘光突然瞄到慕堯煊帶著一個女子走進咖啡廳。
看身形,她就己經知道此人是藍千芙,沐念初不知該說一句冤家路窄好,還是無巧不成書好?
很顯然,慕堯煊和藍千芙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隨意選了位置就坐下交談。
沐念初坐在一個柱子旁的盆栽處,本就是個死角,平常也很難有人注意到這兒。
醫生見她神色不對,關切的問道:“您怎麼了?”
“沒什麼。”沐念初回過神,“您大概什麼時候回美國,我在那之前給您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