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的命,還挺硬。”
肖瀟雙手環抱著,站在徐煙的麵前,眼尾上挑,笑得猖狂又得意。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似睥睨著肮髒的螻蟻。
徐煙垂下眼皮,扶著牆壁的手,暗暗的蜷縮成拳。
她像是沒有看到麵前有人一般,從邊上走,想要離開。
“不想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徐煙沒停,她一身狼狽,頭垂著,拖著不便的那條腿,繼續往前走。
“徐楠。”
一點都不擔心徐煙會就這麼離開,肖瀟慢條斯理的吐出兩個字,眼皮往下,端詳著她新做的指甲。
果然,徐煙那蹣跚的,滿布血點的背影一僵,她回身回得太快,人搖晃了兩下。
差點兒摔過去。
“你在裏麵?”
那把嗓子真是難聽,嘶啞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在喉嚨裏,擠壓摩擦,發出令人不快的聲音。
肖瀟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她笑,轉過來,不屑的睇著徐煙:“要不然,你以為就憑他一個殺人犯的弟弟,沒本事沒背景,能來WUW消費?”
“肖瀟!”
自出獄以來,徐煙第一次動怒。
她怎麼樣都可以,哪怕是爛到泥裏,腐敗了,發臭都不要緊!但她絕不允許有人打她弟弟的主意!
“怎麼?你想跟我動手?”
肖瀟往前邊天花板上掃了一眼:“來啊,我還怕你不動手呢!”
說時,往徐煙那兒走了一步。
她看準了她不敢!隻能白白站著受她的侮辱、撓心!
徐煙被激到了懸崖邊緣,她知道!她當然知道肖瀟是故意的!
氣息紊亂,急怒燒心,徐煙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該衝動,可還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撲過去,抓住肖瀟的頭發,一口往女人的脖頸處撕咬下去。
她憑什麼能這樣有恃無恐?憑的不就是鬱南行嗎?
鬱南行,嗬,他再有能耐,可以報複一個死人,又能救活一個死人嗎?
“啊!”
肖瀟沒料到徐煙這麼瘋,脖子裏那兒的濕濡,讓肖瀟閃過驚慌。
徐煙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一心想著,死吧!一起下地獄!
她這一生,拜她和鬱南行所賜,落得如此田地!她下不了手殺那個薄情寡性的男人,難道還殺不了這個女人嗎?
想到鬱南行此生摯愛,將被她一塊兒帶著去見閻王,徐煙有種無法言說的痛快爆發出來,牙根用盡了力氣,口中充斥血腥,她缺了胃的腹部翻江倒海,頭腦卻異常的清晰。
“救命!”
肖瀟掙紮著,手腳胡亂的往徐煙身上捶打。
她新做的指甲折斷,在徐煙的耳後撓下一大塊皮肉,帶著血和幾根頭發絲。
高跟鞋蹭得掉了。
徐煙像是不知道痛似的,和瘋了的野獸沒有什麼區別。
肖瀟痛得尖叫,手打到徐煙的腳踝,她急喘著,摸到蹭掉的高跟鞋,尖尖的鞋跟對準了徐煙的後腦勺,猛一擊,捶了下去。
立刻,鮮血如注。
“呲”
濺到了肖瀟的臉上。
徐煙發狠的眼睛驀的定住,光倏然之間消失。
肖瀟一把推開身上的人,抬手一摸脖頸,滿手的血,麵容立即扭曲。
“貝戔人!”
她猶覺不甘,看著那被血染紅的地板,上前一腳踹在了徐煙的腹部。
徐煙無力的嗚咽了一聲。
肖瀟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看,發現她竟還醒著。
“還沒死?”
忽然手指被咬住。
五年前斷指的恐懼襲來,肖瀟抓著高跟鞋拚命往徐煙腦袋上扇。
徐煙到底沒力氣了,奄奄一息的伏在滿是血的地板上。
肖瀟起身,剛要走,後邊傳來聲音:“肖瀟?”
是徐楠。
回頭看了一眼地板上眨了眨眼皮,出氣比進氣多的女人,她笑了一聲:“差點兒忘了正事。”
往徐煙臉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肖瀟衝著徐楠聲音傳來的地方尖著嗓子慘叫一聲,然後兩眼一閉,故意倒在了徐煙的邊上。
就見拐彎處,徐楠急匆匆的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肖瀟的,他急切的蹲下來,將人抱了就走。
竟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在另一邊,奄奄一息的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