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上的燈並不明亮,半開的病房門,有影子在外站著。
徐煙在後半夜終於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邊有人在說話。
“別以為我會感激你!我知道是你和老頭子攔著我回來!”
“我會照顧她,用不著你廢話!”
半夢半醒間,徐煙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真正醒來,已經天光大亮。
有張明媚的小臉枕在她手邊,睡得正好。
徐煙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不敢相信的小聲喊道:“一心?”
薄一心陡的醒過來,抬手在眼睛上用力的揉了兩下。
又眨了眨。
視線落在徐煙的臉上。
“徐小煙!”
徐煙點了點頭,眼淚在點頭時掉了下來:“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
薄一心哭道:“對不起寶貝,我沒能及時回來!”
說時,伸手抱住了徐煙。
徐煙在她懷裏哭了一場,薄一心擔心她餓,去買早飯,順便喊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她前腳剛走,齊芳後腳就進來了。
“還真是巧啊,徐小姐。”
徐煙蹙眉。
這個齊芳真是陰魂不散,她是醫院裏的冤魂不成?要不然怎麼每次住院都有她?
徐煙高燒剛退,呼吸都顯困難,沒興趣跟齊芳廢話。
手抬著,就要按鈴,讓人把齊芳給趕出去。
卻見齊芳也不進來,就站在門邊,笑盈盈的看著徐煙:“我勸你先別動,等我說完再考慮要不要叫人過來。”
“聽說你是發高燒才進的醫院?”
齊芳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不會是被白景升虐得那裏撕裂,才進的醫院吧?”
徐煙已按在鈴上的手僵硬,她瞪著齊芳:“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
臉上已然染了怒意。
“我的意思是,”齊芳將手放了下來,環抱在身前,嘴角勾著的笑往下一拉,得意又狠毒的說道:“是我讓人曝光的你跟翟安文,是我將你腳踏兩條船的事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怎麼,你想咬我?來啊!可惜,我怕你連床都下不來!”
“死貝戔種!活該被人玩死玩殘!”
她得意的笑出聲來:“我還以為外麵的傳言當不得真,沒想到還真是!白老先生寶刀不老啊!有沒有給你塞高爾夫球?”
“我記得以前有個女的,勾引白老先生的助理,下麵被白老先生塞了兩個高爾夫球,大半夜被抬進醫院動手術,那裏,以後都不能用了!”
“不知道徐小姐傷得怎麼樣,不如我幫你看看!”
她一邊笑,一邊走過來,想要動手動腳。
徐煙還沒來得及動手,有人快她一步,從後將齊芳兩條胳膊往後一扭,就聽到齊芳一聲慘叫,隨即被人丟到了病房門口、
“哪裏來的下流惡心的娘兒們!長得人模狗樣,不幹正事!畜生不如!這醫院越來越不上道,連下三流的東西都能隨便混進來!”
“你罵誰呢!”
薄一心把東西往邊上一放,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門口那女人:“誰搭話罵誰!”
“你!你知道我是誰,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齊芳瞪圓了眼睛,一隻手指著薄一心:“道歉!否則我回去告訴我哥哥,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讓你哥哥來!他要不來,就是個孬種!老娘在這兒等他!”
齊芳手指著薄一心,一連幾個“你”字,“你”不出來。
“還不滾回去找你哥哥告狀?嫌我沒下重手?”
薄一心說著,把袖子往上一捋。
齊芳跳得一跳,轉身趕緊跑了。
薄一心回頭,正想安慰徐煙,就見她竟還能笑得出來。
“笑!還笑!讓那種臭三八欺負到頭上來了!剛我要是沒及時回來,你說你就被她侮辱啊!”
徐煙清了清嗓子:“我打算喊人了。”
“算你聰明。”
薄一心將外賣盒子打開:“快吃,吃完了轉院!糟心死了!”
徐煙沒肯轉院,她把薄一心勸回去了。
回國之後,薄一心還沒倒時差,雖在床邊睡了一會兒,眼皮底下的黑眼圈還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