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眼睛睜得大大的,跟那雙綠幽幽圓滾滾的眼睛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笑,眼淚又掉了下來。
手撐在膝蓋上,想要爬起來,卻發現雙腿發虛,怎麼都起不來身。
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落在那貓兒的身上,雙手擋著,放在膝蓋上,幹脆坐下來,悶聲哭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被那隻突然跑出來的野貓兒嚇壞了,還是因為在倪光那兒受挫,太過失望傷心,才哭。
隻是這一頓哭,雖有點沒頭沒腦,卻一發不可收拾。
寂靜的夜裏,隻聽到一聲一聲的抽噎。
麵前忽然有了人走過來,在她跟前和她一樣,蹲了下來。
徐煙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她眼睛在手臂上蹭了又蹭,將眼淚蹭掉了,才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抬頭看過去。
翟安文手裏拿著一塊手帕,看到她抬頭看過來,便微笑了一下,將手裏的手帕遞了過去。
現在這個年代,很少還有人用手帕。
路邊昏黃的燈光在他頭頂罩下來,在翟安文的周邊投射出一圈光暈,他就在那光暈裏半蹲著,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柔和的味道。
有點像是朦朧下出現的天使。
徐煙眨了一下眼睛,沒有接翟安文的手帕,她搖了搖頭,問:“翟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翟安文歎了一口氣:“不是我言而無信,是剛好在路上碰到了一位你的朋友。”
話音剛落,就聽到翟安文身後,秦顏扯著嗓門喊徐煙的名字,一路小跑過來。
將徐煙從地上一把拉起來。
徐煙蹲得久了,雙腿麻木,被她這麼一拽,有些站不穩當。
腰上被人輕輕扶了一把,恍惚好像是她的錯覺,在她站穩之後,那隻手極快的抽去。
徐煙下意識的去看翟安文,翟安文正低著頭將手帕收起來,好像剛剛,真的就隻是她的錯覺。
徐煙心尖上有些說不出來的,一點一點,落雨細微的觸感。
她眉頭微蹙。
秦顏將她拉著,道:“我看到你被帶走之後,想要立刻過去找你,誰知道......”
她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翟安文,話到了嘴邊,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徐煙就道:“翟先生是個好人,要不是有他,我早就葬身在火海裏了。”
秦顏點點頭,跟翟安文致意。
翟安文就道:“外邊冷,先上車再說。”
然後,三人一塊兒上了翟安文停在不遠處的車。
翟安文問兩人去哪裏,秦顏擰了下眉毛,她的住處似乎不太像暴露出來的樣子。
徐煙就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翟安文吩咐司機開車往徐煙說的地方過去。
秦顏在路上問徐煙有沒有什麼事,又為什麼會被丟在半路上。
徐煙略過了倪光那裏的怪異不說,隻講她和鬱南行出現了一些矛盾。
很快到了酒店,翟安文把兩人放下就準備離開。
徐煙看到他車窗後的側臉,心頭有些什麼在微微蠢動。
翟安文忽然抬頭,隔著車窗,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塊兒,徐煙想要別開視線,但又怕矯情,就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算是禮貌的跟翟安文道別。
翟安文也點了點頭,車子這才開出去。
秦顏拉著徐煙的手,問:“你跟這個翟安文,是什麼關係?”
徐煙道:“他救過我。”
秦顏便說道:“翟安文,傳媒大亨翟公子的私生子,十九歲的時候才被找回翟家,回翟家之前,差點兒連書都讀不起,幾次輟學,可他母親是個賭徒,聽說翟安文會被翟家找回去,就是因為他母親在外邊欠的賭債,多到把翟安文的獎學金和打工賺來的學費都貼進去還不夠,被賣給翟家的!他母親和他的關係,就被那麼一筆錢賣斷了!翟家不允許兩人來往!可是一個賭徒怎麼舍得放棄金餑餑呢?翟安文在有一次救濟她之後,被翟家的當家主母發現,相當於貶黜了出去!這才進入了醫療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