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沒說話,她掙了一下,沒能掙掉被鬱南行握著的手,便將臉,貼到了鬱南行的胸膛上。
耳朵邊是他跳得飛快的,砰砰的心跳。
心中想的,卻是那一個個慘死在眼前的,她的親人。
徐煙微垂的眼睫底下,那目光裏,沒有一點少女含羞的濃情蜜意,甚至,沒有一點點的波動和顏色。
就像是一潭死水。
“徐煙。”
鬱南行抓著她指尖的手鬆了鬆,看她不肯出聲,他心裏多少有了一點數。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他鬆手,將人摟住。
不知道是在對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我們,會重新開始。”
徐煙將手往他腰後探,牢牢的交握在了一起。
兩個人,明明靠得這麼近,明明肌膚相親,卻再也不可能碰觸到對方的心,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重新開始?
她的人生在他逼迫她的父親墜樓身亡那一刻,就已經絕了,她沒有生路,隻有死路。
死路,哪裏來的重新開始?
阿奇在樓下車上等著,看到鬱南行帶著徐煙下樓,兩人看似親密相依的模樣,他有些疑惑,可也隻是目光一閃,很快就將視線收了回來。
鬱南行道:“回小別墅。”
阿奇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僵了一下,鬱南行從徐煙離開之後,一直都隻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小別墅已很久沒去過了。
他雖心中疑惑,但沒有多問,還是按照鬱南行的吩咐,將車開了過去。
院子一如往昔,連房子裏的陳設都沒有任何變化。
從她離開,到她回來,這地方,像是被時間下了靜止術一樣,什麼都沒變。
變的,隻是離開的這個人。
再踏進這裏,跟她第一次,和他結婚之後,兩人手挽手踏進這裏時,完全是兩種心境。
當時是興致勃勃,熱血沸騰的想要做一個好妻子,做一個最好的伴侶,給他一個最完美的家。
而現在,她要做的事,毀了他所擁有的一切,讓他也嚐嚐,她曾嚐到的痛苦。
“我請了鍾點工按時過來打理,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看看,是不是需要再找幾個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徐煙手搭在旋轉樓梯的扶手上,聞言,半轉過身來,眼皮往上掀,似笑非笑的看著鬱南行:“我不是你養的情人,假如,你想要的隻是一個金絲雀,我現在就走。”
鬱南行將她胳膊抓住,把人半摟著:“我以為我說得足夠清楚,徐煙,我沒有別的女人。”
“包括肖瀟?”
鬱南行臉上的形容瞬間垂掛下來,眼底深處有了一點暗色。
徐煙失笑:“我和你開玩笑,你生氣了?”
他將她的手一握:“別開這種玩笑。”
鬱南行說道:“你和我之前,從來不是因為肖瀟。”
不是因為肖瀟,那是因為誰?因為他口中有關他姐姐鬱芳芳的仇恨?可那也與肖瀟脫不了關係。他隻是不願意相信,那時,年僅十幾歲的肖瀟有蠱惑人墜樓的本事。
他信任肖瀟,到了不容許別人開口質疑的地步。
說什麼不是因為肖瀟。
徐煙暗暗的吸了口氣,半吐出來,她不跟他在這件事上計較,半仰頭,看著鬱南行說道:“我給你這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但是鬱南行,我有條件。”
他顯然早就猜到了她有話要說,眸色淡淡的:“你說。”
“我知道我沒那能耐,求你放過誰,但是,別讓我不希望我丈夫是個作奸犯科的大奸人,這一點,你能答應嗎?”
鬱南行道:“你怕我要孟鶴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