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琪剛從車上下來,倪光緊隨而至。
他從車上極快下來,劉安琪還沒站穩,就被他一把抓住,臉上挨了一巴掌。
劉安琪被打得口腔立即破出血來,臉頰幾秒就紅腫不堪。
她手扶在車門上,抬眼往兩邊車上的司機看過去。
那倆司機都忙垂下頭,目不斜視。
劉安琪冷笑,慢慢站起身,頭發雖亂了一些,依舊半昂著下巴,不減優雅。
“惱羞成怒?有這個必要嗎?”
“你跟徐煙說了什麼?我讓你按我說的做,你做了什麼?”
劉安琪從包裏拿出紙巾來,在嘴角上輕輕按了一下,瞥了一眼白中帶紅的紙巾,疊好,又放回了包裏。
她喊了一聲“竹笙”。
有個小丫頭跑出來。
劉安琪道:“去,煮兩個雞蛋,一會兒拿到樓上來幫我敷臉。”
然後才轉過去,看向臉色鐵青的倪光:“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倪先生你不是心知肚明嗎?”
她抬手,將袖子往上一寸一寸的挽上去,露出手臂上的針孔,半湊過去,湊到倪光的麵前:“你給我打了個這個東西,我敢不聽你的,自作主張嗎?”
倪光臉上的盛怒才慢慢退下去一點。
他瞪著眼睛,警告劉安琪:“安分點!否則,我讓所有人都知道,劉家大小姐是個什麼貨色!”
他說時,眼中露出狠辣。
“到時你生不如死,可怪不得我不念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
劉安琪念了一聲,忽然大笑出聲來,笑得眼中帶淚,像是聽到了什麼滑世界之大稽的笑話。
她一抹淚,扭頭看著倪光,挨打都平靜過分的眼中,迸發出恨意:“倪光!這麼多年是我一直在幫你瞞著,護著你,結果你因為那麼一個野種這麼對我!你跟我說夫妻情分!你什麼時候把我當過妻子?”
“早知道,我就不該幫你!徐煙的母親死得冤枉!我當你是什麼癡情種,其實,你根本就是下流好色胚!”
倪光被惹怒,抓住劉安琪的胳膊,又甩了一巴掌下來。
“來人!”
“太太病了!把她送到樓上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立即就有兩名保鏢過來,一左一右控製住劉安琪,要把她架著,送到樓上去。
劉安琪將胳膊一甩,半昂著下巴,冷笑了一聲:“不必你們!我自己走!”
她瞥了倪光一眼,越過他就往前走。
陽光照得人眼睛疼。
墓園裏,徐煙蹲在徐楠的墓碑前,看墓碑上,徐楠那大笑著,開朗的模樣,就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疼。
他本該有最美好的人生,最好的年華,談一場戀愛,做所有他想做,喜歡做的事。
可是,因為她,因為她的一意孤行,害得他年紀輕輕就......
徐煙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心口像是被人挖開一樣,疼得透不過氣來。
鬱南行在不遠處的台階上站著。
她不要他過來,不要徐楠死後還要怪她將害他們全家的罪魁禍首帶到他墳墓前來惡心她。
“楠楠,是姐姐對不起你,是我毀了你的一生。”
“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很多回都想著,死了就解脫了。可是,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一死了之,又好像太便宜我了。”
她說著,像是小時候跟徐楠鬧著玩,笑了一下:“不如你和爸媽商量,懲罰懲罰我,帶我走的時候,別讓我死得太痛快。”
“可是,你們也不想看到我吧,我是徐家的罪人。”
“叔叔,他也去了那邊,對不起,我連徐家最後一個親人都保不住。”
她垂著頭,在徐楠的墳墓前跪了很久。
正午的陽光還是很毒,鬱南行等了一會,就喊了墓園的看守的人過來,去喊徐煙回去。
徐煙跪得太久,起來時,雙腿酸麻,她晃了一下,勉強站住。
垂著眼睛跟照片上的男孩告別:“姐姐走了,以後,我會再來看你的。”
徐煙雙腿酸麻,走路時有些一瘸一拐,到了跟前,鬱南行就要伸手來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