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跟秦老太太在外邊聊天,問到徐煙跟鬱南行是怎麼認識的。
徐煙不大想回想過去的事情,隨意道:“偶然吧。”
“也是老天眷顧,阿行能夠認識你,成家,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庭。”
老太太並沒有察覺到徐煙眼中的淡漠,倒是十分歡喜的說道:“要是再有一個孩子,那是更好的了。”
徐煙捧著水杯的手一滑,指甲將自己手背上劃了一道。
心頭有些悶悶的疼。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還以為不會再痛,可是這樣猝不及防的被人提及,才發現,有些傷痛隻是一直被隱藏著,並不是痊愈了。
“你和阿行能早些有一個孩子,就早些要了一個,阿行這孩子吃了不少苦。”
想到過去的事,老太太搖了搖頭,在徐煙的手背上拍了拍。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怕提及了,會叫他傷心,便沒有多說,他跟你講過多少?”
徐煙心微微的皺了一下,搖了搖頭:“他隻說自己是個孤兒。”
“十歲之前,倒還好,十歲之後,跟孤兒也沒有什麼區別,也許,比孤兒還不如。”
老太太道:“阿行的父親,和我是同事,他是教物理的,人長得跟阿行有幾分相似,年輕的時候十分受女孩子歡迎,這也是阿行的母親即便遭他多年冷待,也不肯離開他的原因。”
徐煙舔了舔唇邊的水漬,想說自己對鬱南行小時候的事並不感興趣,但是老太太正在興頭上,自己這個時候打斷,潑她一盆涼水,不太好。
便聽了下去。
“鬱承總是早出晚歸的,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後來被學校開除之後,更是幹脆失蹤了,拋下了家中的老婆孩子,阿行的母親苦苦支撐了一段時間,後來,突然來了一批人.....”
老太太打了個哆嗦,現在想起來,仍感到恐慌的樣子。
她說:“他們說,要讓阿行的母親交出一個什麼東西來,說是鬱承拿走了他們的東西,阿行的母親是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哪裏會知道丈夫在外邊做的那些事?那些人,就當著阿行跟芳芳的麵,將他們的母親從樓上扔了下去。”
老太太說完,聲音都哽咽了。
徐煙心頭也一緊,她能夠想象,才十歲左右的鬱南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丟下樓,橫死在自己麵前,是怎麼樣的一場噩夢。
“那,您知道,那些人是誰嗎?”
老太太抽著紙巾擦了擦眼睛,搖頭:“警察過來立了案,說是榴芒生事,後來,阿行和芳芳被孤兒院的人帶走,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應當沒有這樣簡單吧,那些人不是還說出了,要找什麼的嗎?”
老太太道:“我也這樣說,但沒頭沒尾的,能怎麼查?”
“後來我聽說,芳芳也出了事。”
“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人是得罪了誰,竟落得這樣慘烈的下場,總算,阿行現在好好的,又有了你。”
老太太道:“他經了那麼多事,性格上總有些偏差,小煙啊,隻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你能夠寬容他一點,就寬容他一點,這個孩子,不容易。”
徐煙沒說話。
身後,書房的門打開,鬱南行和付叔走了出來,老太太起身,喊了一聲。
鬱南行走過來,眼眶有些發紅,神色也有點不對勁。
老太太往丈夫身上瞧了一眼。
付叔道:“阿行說他還有事,要回去了,等改天有空再過來。”
徐煙便站起身來。
老太太道:“走得這樣著急嗎?不再多坐一會兒?”
鬱南行道:“不了,總還有機會的。”
便跟徐煙道:“走吧。”
徐煙便和老太太夫妻倆道了別,跟鬱南行兩人,一前一後的自五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