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推門進去,疲憊的往沙發上躺倒,差點壓到一個人,他嚇了一跳,幾乎是整個人都彈跳了起來。
“你!”
他手忙腳亂的將燈打開,看到坐在沙發上,毫無血色的一張臉。
那張臉白得,簡直跟鬼一樣,脖子那還有氧氣接管開口的傷口,帶著血痂。
“你怎麼會在這兒?!”
徐煙嗓音啞得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我有話跟你說。”
“我跟你無話可說!”
阿倫扭頭就要報警。
“阿倫,那天在飯桌上,你打了個禁止的手勢,讓我別喝酒,可我還是喝了,因為我不喝,方科不會那麼爽快跟我們談項目合作的事。”
“你.....”
他驚愕的瞪圓了眼睛看著她。
酒桌上的事,隻有他跟徐煙兩個人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會......
“你說你從翟安文那裏跳槽出來,是為了成為行業翹楚,你說一個連無能大小姐都不如的名聲肮髒的女人接手一家公司,比跟著翟安文那樣的能人更能顯出你的能耐。”
“你說,要是一年之內無法令徐氏扭虧為盈,你就從這個行業內消失。”
“你要立軍令狀,但那份合同,至今沒有送到你麵前。”
“你是誰!”
阿倫嗓音有些激破,他視線緊鎖住沙發上的人。
徐煙喘不上氣,她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是我,徐煙。”
阿倫將人抱到房間內躺著,給她倒了杯水,昏黃的燈光照在她慘白的臉上,好像下一秒她就會閉上眼,失去氣息。
“你故意吃下那麼多亢奮的藥,讓他們給你洗胃,就是為了放鬆他們的警惕,好跑出來?”
“為什麼不跟警察說,你才是徐煙,那個女人,盜用了你的臉?反而做這麼危險的事?要是出一點意外,你現在就死了!”
徐煙想要笑,卻虛弱得連嘴角都牽扯不動。
她說:“我賭贏了。”
“說來可笑,我的運氣一向不好,可在生死這件事上,我卻一直都是贏家。”
她微闔著眼睛,這樣輕描淡寫的談論自己的生死,令阿倫有種無力的憤怒感。
“好好在這兒休息,我去幫你拿藥!”
阿倫咬牙說了一聲,轉身要出去。
衣服下擺被人抓住。
他垂頭去看,徐煙手背上都是針眼,經脈似要從那皮膚裏透出來,怵目驚心的。
“阿倫,我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她氣若文蚊蚋的念了一句,手鬆開,垂了下去。
阿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掩下眼中如漩渦的神色,他匆匆出去。
醫院裏,假冒了徐煙的肖瀟坐在病床邊上,聽著護士說徐煙不見了。
她抓著床單的手緊了緊,裝作不在意的說道:“怎麼會不見呢?不是一直都有人守著嗎?”
“她本來身上的傷就沒好,又洗胃,半生不死了,誰能想到,還會逃跑。”
護士道:“好好的等著警察接回去,哪怕是坐牢,也有命活,現在這麼一跑,別說她那個身體受不受得了東躲西藏,被抓住,罪加一等,嗬,這輩子都別想再從牢裏出來!”
肖瀟抿著唇掩去笑容:“可不是,九死一生呢。”
剛聽到說徐煙跑了,肖瀟還擔心她弄出點幺蛾子來,現在聽到說她的身體狀況,要是警方抓到了她,反而是救了她一命,就這麼在外麵躲躲藏藏的,死期也就這兩天,不禁愉快的想要
笑出聲來。
門被人從外推開。
肖瀟眼睛往上提,有些歡喜的神色。
她以為是鬱南行來接她出院了,可是看到來人,肖瀟眼中的笑意都收了起來。
薄一心快步來到她跟前,將她往懷裏一抱,哽咽著說道:“對不起,徐小煙,我不該出國的,不該把秦顏也帶走,你現在這樣,讓我怎麼過得去?”
說時,鬆開肖瀟,她半蹲著,要去摸肖瀟的腿。
肖瀟反應極大的將手往薄一心的手背上用力一拍,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把跟著進來的秦顏,還有在邊上幫肖瀟收拾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薄一心也愣住了,眼睛裏還含著淚,木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肖瀟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可是頂著徐煙的臉,徐煙那個小貝戔人,跟薄一心的關係好得厲害,自己現在這樣,容易引起薄一心的懷疑。
“你別碰我的腿,我不習慣。”
肖瀟囁喏著,抬手蓋著一邊眼睛,裝出一副難過,無法回想的模樣。
薄一心見狀,心裏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擔心你。”
肖瀟嗯了一聲,道:“我要出院了,你能幫我把輪椅推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