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的將手裏的太空卡丟到馬桶裏衝走,肖瀟的心跳得很快,整張臉都透出一種不正常的紅,紅得能看到皮膚底下,那慢慢滑動著的,屬於她的皮膚和血脈,猙獰和醜陋。
她抬頭,看到鏡子裏那張出現異常的臉,驚恐的想要尖叫。
打開水喉,不停用冷水往自己的臉上甩。
甩得臉和手都麻木,才小心翼翼往鏡子裏看。
等看到一張沾滿了水的,恢複正常的臉,肖瀟一口氣吐出來,趴在洗手台上,無法動彈。
外邊有人在敲門,鬱南行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肖瀟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撫了撫,再看了鏡子裏的臉好幾眼,才去開門。
鬱南行看著她發紅的眼睛,被冷水激得蒼白的臉,嘴角抿了抿。
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身後陶陶嬌弱道:“鬱先生,今天的事不能怪鬱太太,她也是好心,帶我出去逛街買衣服,遇到意外,是我自己運氣不好。”
她說著,嗓音便哽咽了起來:“我這個人,運氣一直都不好,怪不了任何人。”
她不說這話,肖瀟還能替自己辯解,她一說,肖瀟話在喉口無法往外吐,說了,反倒像是欲蓋彌彰。
這個下貝戔的鄉下妹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火氣上來,恨不得能撕了這個貝戔人。
可是她知道,這是那兩個貝戔人的陰謀,他們想要她失控,想要她在鬱南行的麵前出醜,失去給自己辯解的機會。
肖瀟咬著舌尖,咬得嘴裏都是血腥氣。
她疼到顫抖著,跟鬱南行說道:“你想要相信她,我無話可說,我本隻是想要帶她出去買幾件衣服,她身上穿著的,太丟鬱家的人,我看她也並沒有帶行李過來,是我多管閑事。”
這一番話說下來,肖瀟預料能將鬱南行偏向那小貝戔人的心往自己這兒拉過來一點。
可是,緊接著,就聽到一道沙啞的嗓音,緩聲說道:“鬱先生答應了我的事,看來是做不到了,真沒想到,豪門裏的門道這樣多,早餐讓人不敢吃,買個衣服差點孩子沒了,我和我侄女還是離開這裏,自己想辦法解決這個孩子
,來得方便。”
她這話,是在威脅。
鬱南行回頭,眸光銳利的看向她。
那女人也不回避,一雙眼睛平靜得令人生畏。
像是,對死亡也無所畏懼的平靜。
鬱南行視線收了回來,他跟肖瀟道:“他們兩個人的事不用你過問,從今天起,別再靠近他們。”
他的本意是斷絕兩方往來交鋒的可能性。
他對“徐煙”這一連串的做法感到懷疑跟無法理解。
她並不應該是這樣一個會耍弄心眼的女人,可是......
落在肖瀟的耳朵裏,他卻是堅決的站到了那兩個貝戔人的方向。
肖瀟心裏的妒火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她無法忍受,已到了瘋癲的邊緣。
抓著扶手的指甲折斷,痛也不能令她保持多少清醒。
她咬著牙根:“你這就是要選擇他們了?”
說時,眼淚落了下來,眼中通紅,帶著瘋狂:“我為你做了這多麼,你就這麼對我!”
“徐煙!”
肖瀟撞開他,就往自己的房間跑。
鬱南行要跟過去,在經過那個黑衣女人,他的視線與她半抬著的目光相接,鬱南行腳步停了下來。
他瞳孔在那一瞬間收縮,似想到什麼,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將人拽著,帶到了洗手間內,將門“砰”的一聲關上。
陶陶見狀,著急的撲過來敲門:“姑姑!”
“滾!”
鬱南行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出來。
陶陶害怕又擔心的敲著門:“別傷害我姑姑!”
黑衣女人盯著麵前瞳孔帶血絲的男人,嗓音很平冷:“陶陶,你先回房間。”
陶陶在外邊哽咽道:“姑姑,陶陶等著你。”
然後,沒了聲音,應該是離開了。
黑衣女人盯著鬱南行道:“鬱先生打算就這麼壓著我說話?”
她的嗓音帶著一點點令人不太舒服的笑意:“我可要算是您的長輩。”
“長輩?”
鬱南行嗤笑出聲。
他突然伸出手來,在女人無準備的情況下,一下扯掉了她臉上的麵紗。
出現在麵前的一張臉,並不光潔,除了那雙眼睛有些可看性,這張臉寡淡無味,甚至有些醜陋。
鬱南行蹙了蹙眉。
這並不在他意料之外,甚至比他預想的還稍微好了一點,至少是一張能看的臉。
女人在他揭開麵紗的那一秒,已知道自己躲避不了,可還是下意識的別開了頭,閉上眼睛。
她的睫毛在不停的眨動,顯然是害怕被人看到這張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