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鬱南行就帶了徐煙要去做造型,到付老家裏去。
徐煙卻將麵紗戴了起來。
她未穿黑衣,撿了一身淡紫色的裙子。
紫色這個顏色十分挑人,不但要看人的長相,還要看人的氣質,身高體型,但凡有一樣缺了點滋味,就少了那份氣度韻味。
未被人盜走那張臉時,徐煙足夠將這樣難伺候的顏色壓得無可挑剔。
而現在.....
她看著鏡子裏,隻有一雙眼睛的自己,忍不住嗤笑......遮住了一整張臉,也是一個壓住刁難顏色的好辦法。
她推開門出來,就見鬱南行正要敲門的樣子。
她眼皮往上挑著,看了看他。
鬱南行就道:“我讓人過來,幫你看看。”
他話說得十分委婉,但徐煙聽明白了。
她沒有惱怒,更加沒有歡喜,視線往下一低,示意鬱南行看清楚她的樣子。
“誰來都沒用,你還不清楚嗎?”
鬱南行蹙眉:“我想你好過一點。”
“是想讓我好過一點,還是怕我就這麼去,會丟了你的人?”
她說話一點餘地不留:“鬱南行,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可以不去。”
她說時,人就要往房間裏退。
鬱南行吐了口氣,將她的手腕拉住:“別這樣,徐煙。”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讓人走!”
她把手一甩,嗓音冷得厲害。
鬱南行心窩上像是被人紮了一刀。
他記得她曾說過,女孩子,沒有誰不在意自己的外貌,所以找了專業人士過來,想要幫她一點,可現在......
他似乎做什麼,她都不歡喜。
他在她這裏感受到了前半輩子所沒有感受到的所有挫敗跟無力。
鬱南行到樓下,把人遣走,再度上樓來,房間的門半開著。
他抬手,在門板上敲了敲,沒有人答應。
他喊了一聲:“徐煙。”
還是沒有人答應。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生出了一種叫做恐慌的感覺。
鬱南行心頭猛往下一沉,幾乎是下意識的往裏闖,側身往洗手間的門上撞,簡直跟瘋魔了一樣。
徐煙手中拿著一把刀,左手手腕露了出來,聽到撞門的聲音,她半轉過臉來,看向門的這邊。
那把刀的刀鋒銳利,刺進了鬱南行的眼中。
鬱南行瞳孔裏瞬間彌漫出血色,他上前,奪走了徐煙手中的水果刀,往那垃圾桶裏扔。
上前,將人一把,緊緊摟到了懷中。
她聽到他胸腔裏的心髒,跳得頻率超出了她的認知。
徐煙單手貼在他的胸膛上,那雙露在外邊的眼睛裏,有一絲絲的冷意跟嘲諷往上彌漫。
鬱南行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徐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他曾一門心思想要弄死她,恨不得她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現在.....他隻是看到了一個假象,以為她想要自殺,就怕成這樣。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這樣在意她的?
發現她再也不會愛他的時候?
嗬,男人還真是犯貝戔,他以為,他回頭之後,她還會再多看他一眼嗎?
徐煙將無聲的冷笑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