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往前走了兩步,眯眼看著怒火中燒的女人。
她笑了一聲:“你認不出來我是誰?”
肖瀟一張臉緊繃得像是那一層臉皮都快要脫落一般。
她壓著心頭的怒火,將麵前的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心頭一股火直往上衝。
既憤怒又覺受辱。
“是你!你這個醜八怪!”
肖瀟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是她!倪光口中,鬱南行在安城陪著的女人,竟然會是她!
那個叫陶陶的小貝戔人的姑姑!那個一天到晚戴著麵紗,裝神弄鬼的醜八怪!
“鬱南行!”
肖瀟咬著牙根喊出了鬱南行的名字,她的心都快要被絞碎了!
他對徐煙另眼相看,她能夠忍受,徐煙那張臉,就是她這個女人,也嫉妒羨慕!男人沒有不愛好漂亮臉蛋的!可是眼前這個女人!這個醜八怪!他怎麼可以!
這簡直是對她極大的侮辱!
肖瀟眼淚直往下掉。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抽噎著:“我們馬上就要結婚!我被人在外造謠非議!那些記者恨不得闖進來,剝掉我的一層皮,將我吊掛在大太陽底下,受他們的鞭笞折磨!而你呢?你跟這樣一個醜八怪在一起!你這樣侮辱我!”
她哭著,嗓音大了起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鬱南行,你記不記得你以前是怎麼樣對我!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原諒你,不顧死去的父母和兄弟,我背棄了自己的家庭親人,血緣,和你在一起!Ni就是這麼對我的?!”
徐煙聽著肖瀟將自己的身份演繹得入木三分,那一聲聲質問,好像她得了那張臉,真的就成了“徐煙”一樣,既感到憤怒,更感到可笑。
所有的情緒歸結下來,倒成了一種麻木。
徐煙半測過身去,往後,去看鬱南行的臉色。
鬱南行的臉部表情並不能看出他心裏的真實想法,隻是那雙眼睛晦暗得厲害。
徐煙收回視線,她道:“說夠了嗎?”
肖瀟扭頭抓過了床頭邊上的一隻水杯,往徐煙的臉上扔過去:“給我滾!”
鬱南行飛快的將徐煙往自己懷裏一拽,後背送出去,擋住了那隻飛馳而來的玻璃杯。
杯中半杯殘水打在了他的後背西裝外套上,徐煙被他摟在懷裏,一滴水也未濺著,更不要說那玻璃杯砸落在地上,飛濺起來的玻璃碎渣。
肖瀟看著鬱南行將那女人摟在懷裏,緊張的模樣,嫉妒狂怒海嘯一樣,將要特地吞噬掉她的理智。
她無法忍受得張嘴尖叫起來。
那聲音尖利刺耳,鬱南行蹙眉,將徐煙摟著,便要退出去。
卻察覺到懷裏的人揪住了他的領帶,他低頭看去。
就見徐煙用口型無聲說了一句話。
鬱南行不答應,她鬆開抓著他領帶的手,半側著臉看他,那副肯定的模樣,倒像是胸有成竹料定他跟她對峙,沒有贏的可能。
他太快將自己對她的在乎表現出來,將他的底牌都掀了開來,也將他的命脈都送到了她的手上。
可惜的是,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隻要他有一點點為難和疼痛就疼惜不已的女人,她的心不再那樣柔軟,至少對他,沒有了過去的溫柔和色。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
走到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
鬱南行將目光裏的深痛收了起來,手扶在她背上,呀低了嗓音在徐煙耳邊道:“我就在外邊。”
說完,鬆開徐煙,推門出去。
“鬱南行!南行!你別走!鬱哥哥!”
看到鬱南行頭也不回的出門離去,肖瀟心急如焚,又害怕又傷心,傾身就想要追著鬱南行出去。
她沒了雙腿,這麼一動,就從病床上栽了下來。
鬱南行將門關上的時候,眼梢顯然瞥見了她摔下病床的瞬間,可是他的視線在她的身上隻停留了一秒,就將那門關上了,並無猶豫。
“鬱哥哥!”
肖瀟淒厲的喊出聲來,心痛如絞。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一道影子在她麵前罩了下來,肖瀟仰頭,看到那張普通至極的女人的臉,她眼中生出濃重的恨意,伸出十指就往眼前的人臉上撓去。
徐煙往後退了一步,肖瀟撲了個空,腦門重重砸在了地板上,砸在了剛剛被她摔碎了的玻璃杯殘渣上。
她抬頭時,額頭上的血往下淌,將她一張漂亮的臉染得鬼魅一樣怵目驚心。
徐煙冷靜的看著,她眼中甚至沒有一點波瀾。
那張臉,是她看了二十多年,屬於她的臉,現在,正麵直對著,沒人知道她心裏的感受是多麼荒謬又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