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他活著,還是死了?”
蘭亭看不大明白對麵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險性的老頭。
他突然發現,表麵上溫和的徐讓,其實也是個頗有城府的人。
也是啊!被彭博關在秘密監獄裏二十多年,隻要有那麼一個閃失,他現在墳頭的草都要三米高了,怎麼可能會沒有點兒本事呢?
蘭亭正色起來,對眼前的老人不敢再以吊兒郎當的心態去應對。
“他活著還是死了,我並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是,徐老先生您應該知道。”
蘭亭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既然他沒有本事把人留下,那就別再回頭懊悔。”
徐讓點了點頭:“你這麼想,我很高興,總算,煙兒的苦日子到頭了。”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徽章模樣的東西來,遞到了蘭亭的手上:“彭博一直想要從我身上套出這個東西,這麼多年,也是這個東西抱住了我的一條命,現在,我把他給你。”
蘭亭轉過來一看,竟是先皇帝的一個頭像。
“這是.....”
徐讓道:“這是當時我從倪光的身上偷過來的,彭博一直想要問我要這個,至於究竟有什麼用處,我也不大清楚。”
徐讓緩緩的歎了一口氣:“這也算是我的一個護身符了。”
“A國皇室有一個秘密的寶庫,”蘭亭說道,“但那隻是一個傳言,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彭博有一次喝醉了,無意中說出來過,A國皇室的這個傳說,並不是傳言,而是真的,這個寶庫的地圖放在一個徽章之中,由曆代的皇帝所擁有,不固定,每一代,都是放在自己特製的徽章之中,彭博想要這個徽章,是想要得到藏寶圖。”
徐讓訝異,都這個年代了,竟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蘭亭看到徐讓詫異的模樣,笑了笑:“事情就是這樣。”
他會得到這個消息,是他放在彭博身邊的一個女探子放出來的,蘭亭當時聽到時,也覺得挺匪夷所思的。
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很正常。
表麵上,A國的皇帝每一代都十分的看重民眾生活是否安寧富足,國內的醫療係統等,都是走的A國皇帝的賬戶結算,A國民眾看病讀書,都是不需要自己出錢的,那麼,這樣龐大的支出,從什麼地方來呢?
除了A國自己的經濟運轉,就是皇室的產業了。
那皇室不可能將自己所有的產業都拿出來,為民眾埋單,他們也有自己的顧慮,算是留了一條退路。
要是有那麼一天,國內出現了難以想象的困難,這筆錢就是A國皇室最後的退路。
彭博想要拿到這一筆錢,是想拿著這筆錢跟相亞對抗,成立屬於自己的皇室係統吧。
有了這筆錢,蘭亭便不必要受到林淮中的鉗製了。
“您不該把這個給我。”
蘭亭道:“給徐煙,也許會更好,她現在才是皇室唯一的繼承人。”
“但是你我都很清楚,她並不是。”徐讓道,“她也不願意是。”
他說:“我給你,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為難我的女兒。是嗎,蘭先生?”
蘭亭喉間梗住了,竟有那麼片刻是說不出話來的。
他想過要讓徐煙永遠的留在A國,促使她加冕成為女王,永遠的留在他身邊。他知道她的性格,不會輕易丟下他一個人收拾這一堆爛攤子,自己甩手就離開。
可現在.....
蘭亭看向對麵的徐讓,老人眼中散發出來的光,是笑意中帶著考驗的。
這是一個父親對追求自己女兒的人的一個考驗,試探這個人究竟是真的為他女兒著想到願意放棄一切,還是說,隻是自私的想要占有他的女兒。
蘭亭這會兒明白過來,自己是上了徐讓的套了。
手裏的這枚徽章有點火辣辣的灼手,但是還回去,卻是萬萬辦不到的。
這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開門磚,他鑰匙還回去了,那就徹底失去了打開徐煙心房的機會,失去了徐讓襄助的機會。
心頭是有點兒悶堵的。
他沒被人這麼算計過。
不過吧,一想到這個人是徐煙的父親,就是悶堵,也得咽下去。
蘭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徐讓很滿意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
蘭亭道了一聲,便出去忙了。
徐讓知道,他是要開始著手去找這個寶藏的位置了。
等到A國寶藏被找出來,也算是破壞了A國皇室的命脈,為了能讓徐煙順理成章的離開A國,蘭亭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將A國皇室往取消去除的道路上推。
隻要A國的皇室不存在了,那麼皇室成員的下落,漸漸的也會在眾人眼中消弭,徐煙也能平安無虞的離開A國。
徐讓滿意的上樓去看望徐煙,父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徐煙的狀態仍算不上太好,她似乎總是有很多心事,徐讓有意想要問一問,可畢竟父女之間這麼多年未見,他錯過了她人生中幾乎所有重要的階段,她不願意跟他開口,他也無法去追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