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水潑到身上,徐煙陡然驚醒。
條件反射的坐起身來,身上骨骼的劇痛,又令她倒了回去。
她手背上,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燙得通紅。
記憶還停留在那一節冷凍車廂裏,可現在,她已不在車廂中,林溪手上拿著一隻熱水壺,已空了,滴滴答答的淋著水。
地上的水漬在冒著煙,剛才,就是這一熱水壺的水,潑到了徐煙的身上。
雖並不是剛剛燒開的沸水,但是熱水瓶裏的水,直接淋在被凍暈過去的人身上,也足夠折磨人。
剛嘩啦啦的一瓶子熱水澆下來,徐煙動彈都沒法動彈。
接觸到冷空氣,前一秒還滾燙的熱水,立即就冷卻下來,浸透了她身上衣服,沉甸甸的壓在徐煙的身上。
林溪嗤了一聲:“還沒死就起來吃東西。”
說著,抬腳踢了一下,將一個臉盆踢到了徐煙的麵前。
臉盆裏扔了一塊麵包,還有一瓶水。
徐煙掙紮了一下,想要爬起來,手上燙出來的泡都沒有痛覺了,她全身的骨骼被凍得像是麻木了一樣,腦袋也尚未恢複清醒,但是思維力有一個念頭卻是明晰的。
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死,絕對不能有事。
林溪看到她掙紮著爬過去,夠到了臉盆裏僵硬的麵包,放在嘴裏咬,蹲下來,看著徐煙的模樣,笑著說道:“吃慣了山珍海味,這從狗嘴裏搶下來的麵包你也吃得慣嗎?味道好不好?”
徐煙咬在口中的麵包一下子便沒了味道,原來也是沒有味道的,隻是這會兒,更感到一種說不上來的惡心。
她險些吐出來,卻聽林溪在邊上說道:“要是吐出來,可沒有別的再給你吃,隻能餓著了。你凍了這麼久,又不吃東西,你說,你還能熬多長時間?”
她一邊說著,一邊盤腿,在徐煙的邊上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了一塊肉幹來啃,一邊啃,一邊睇著徐煙發笑:“聽說,有人現在為了找你,把北城的出入口都給關了,你還真有能耐,不管是在A國,還是在這裏,都能找到一幫賣命的人,不知道蘭亭是不是清楚你的為人。”
她說著,將肉幹故意放在離徐煙較近的位置,那香味飄出來,令徐煙肚子裏一陣翻攪倒海。
“我還拿到了一點兒有趣的照片,還有視頻,徐煙,你這個女人肮髒至極,竟還敢冒充我們A國的公主!怪不得你要害死我爸,逃出A國,你是怕你的過去被人翻出來,在A國會被人拿亂石砸死吧?”
徐煙喝了兩口水,雖那麵包是從狗嘴裏奪下了的,可是,就像林溪說的,她本來就是肮髒至極的女人,不過是吃一塊這樣的麵包而已,那又怎麼樣呢?
徐楠他們現在一定在找她,為了活下去,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活下去。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就算是再怎麼受辱,你也要活下去?”
對上林溪斜視覺目光,徐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不是早就已經告訴你了嗎?你害死我爸,毀了我的家,我也要你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她說著,眉眼瞬間陰狠下來:“沒道理壞人作惡之後逍遙法外,害死了人,還不用償命的,你說是不是?”
“你爸不是我害死的!”
“啪”
徐煙剛喊出一聲,臉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林溪將手裏的肉幹往地上一扔,抬腳上去用力的碾壓了兩下,走過去,一隻手掐著徐煙的下巴,將徐煙的腦袋整個的往上抬,惡狠狠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爸是咎由自取嗎?就因為他發現了你的秘密,你殺了他,他就是活該的?”
說時,抬手,“啪啪”,又摑了徐煙兩巴掌。
徐煙兩邊臉頰立即腫了起來,口腔之中有腥甜的鐵鏽味。
“我告訴你!你不過就是北城一個下流齷齪的冀女,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真以為自己是A國的公主嗎?”
“是你爸帶了人來想要殺我,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那天,如果不是他去而複返,想要殺我,他根本就不會死!你要把他死算在我的身上,倒不如問問你自己,對你父親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想要不顧一切的殺我!”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清楚嗎?林小姐,你對蘭亭的心思,整個A國還有誰不知道的?可是蘭亭拒絕了你,你父親為了幫你得到蘭亭,做了多少為難的他的事?寶藏的事情,本來是蘭亭放出去引誘有心之人來的,你父親如果真的沒有企圖的話,他跟過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