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給兩人拿來了點心和茶水,看了坐在徐煙對麵的男人一眼,退了出去。門被關上,翟一五也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徐煙看著倒是還算平靜,翟一五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半天才道:“我沒想到,你還肯見過,徐煙,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
不等翟一五說完,徐煙很快笑了一下道:“你沒有怪我,我就放心了,一五,是我過激了,就算你和倪光是父子,我也不該懷疑你。”
她說:“你是我的朋友。”
這句話真是給了翟一五一粒定心丸。
他衝著徐煙點了點頭,眼中不掩感激。
“你讓我幫你查你父親和你弟弟的消息,我真沒有想到倪光會在中間插手,要是我知道,我不會……”
“我跟安文說想見你,是真心的,一五,我當時因為我爸突然失蹤,情緒不太好,再加上……”
她停頓了一下,眼皮往下耷拉著沉默了一會兒,自嘲的笑了一下:“雖然倪光騙了我們,可是,我總還是把他當做,記憶裏的那個父親,是我天真了,既然是假的,又怎麼會有真感情呢?”她說著,搖了搖頭。
翟一五對倪光這個人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具象化的認識,他對這個人的了解,都是在替徐煙他們尋找徐讓下落的時候所了解到的,那是一個奸詐狡猾,城府極深的一個人。他盜用了徐讓的身份,霸占了徐讓的家庭,可是,在鬱南行找上門來報仇的時候,他卻將這個以他為天地的家庭直接甩脫了手,一記金蟬脫殼令所有人都替他傷心難過的同時,他將自己指摘得幹幹淨淨,卻讓家中女人孩子承受因他而來的災難。
即便是死亡,也未能讓他心軟出現。
翟一五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跟徐煙說道:“你相信我,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到底我的父親是誰,在我心裏,我姓翟,我是翟家的孩子。”
徐煙抬起眼皮看著他:“真的甘心嗎?”
翟一五愣了一下。
“不弄清楚真相,你真的甘心嗎?”
不等翟一五回答,徐煙說道:“要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甘心,我總要知道,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況且,一五,不管你是不是在意,他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徐煙說這段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看向翟一五的方向,而是通過他,往更深的地方看過去。
在這一刻,翟一五覺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陌生得就像他從來也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付叔和秦姨都很擔心徐煙,她來的時候那樣子,就令人覺得憂心,等到徐煙跟翟一五從書房裏出來,秦姨立刻迎了上去。
坐在沙發上假裝看報紙的付叔也有點兒安耐不住的往他們那個方向看過去。
徐煙將翟一五送到了門口,翟一五還是很猶豫的樣子:“這樣子太危險了,徐煙,我還是建議你再想一想。”
“我不需要再想,而是你,一五,是等著別人來找你,還是你主動出擊,將主導權占據在自己的手中,你應該考慮清楚。”
她說:“我不會等太久,今天晚上,如果你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我就自己行動。”
翟一五看到走過來的秦姨,還要說什麼,卻並沒有說出口。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徐煙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秦姨往翟一五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她猶豫著,緩緩開口道:“這個小夥子,他是做什麼的?”
不等徐煙回答,秦姨趕緊道:“秦姨並不是想要過問你的私事,隻是,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他,小徐,秦姨和付叔都希望你能有一個安穩的人生,阿行他辜負了你,我們兩個......”
秦姨並沒有將話說完,隻是抿著嘴唇,十分鄭重的看著徐煙。
徐煙心裏其實十分的感激,兩位老人這樣將她放在心上,令她感受到了多年不曾被人疼惜的感覺。
她能感到自己是被在乎的。
自從母親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哪個長輩會這樣子疼惜她,會對她說這樣語重心長的話。
徐煙知道他們老兩口的好意,隻是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去做,她不能忍受倪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所有當做手中的棋子,把人耍得團團轉。
徐煙笑了一下,將秦姨的手抓在掌心裏晃了一下,走過去,偏側著腦袋,往秦姨的肩膀上靠了一下:“他是翟家的人,秦姨應該是在新聞上看到過他吧,蘭亭他們和翟氏是有合作關係的。”
秦姨聽她說這話,便明白過來,那小夥子之所以會過來,恐怕是因為蘭亭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