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等著麵前的人哭了好一會兒,聽到她開始打嗝了,他吐了一口氣。
轉頭,往桌上的紙巾盒子看了兩眼,伸手拿過來,丟到了她腳邊。
“別以為你哭哭喊喊,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從知道這些事開始,她就一直憋著,忍著,她找不到發泄的渠道,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去找徐讓報仇嗎?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本事,要真的去做了,她和徐煙的友情也到頭了。
薄一心不是沒有理智的人,正是因為她有理智,才將自己逼到了這一步。
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也知道什麼值得,什麼不值得,她隻是想不通,想不明白。
為什麼以前美好的一切被人撕扯開來,會是那樣不堪的過往。
因為徐家的人,她變成了踽踽獨行的一個人,可在她踽踽獨行的旅途中,卻又並非隻是她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好朋友,一個他肯定,不管自己發生什麼,那個人都不會放開她的朋友。
而可笑的是,那個人也是徐家的人。
她太難受了,又沒有一個可說話的人,她忍耐著,憋著,直到見到了徐煙。
一開始,薄一心還想著能盡量的克製住自己,心平氣和的,至少維持表麵上平靜的,循序漸進的去跟徐煙說到這件事,誰知道,她竟......她竟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隻是往那裏深一點兒去想,隻要去回想,想到她父親總是對她嚴肅板正的一張臉,在那之後的,卻是千方百計的守護保衛著她,哪怕是一點兒風雨都不肯叫她經受,到最後了,他碰上了那樣的難題,情願拿命去填,也不肯叫她經受一絲一毫可能的危險。
想到秦顏,不過是從小被她父親帶回來收養的孩子,他們家何曾特別對待過她,可是,她卻為了幫她父親報仇,連自己也賠上了。
而這一切,與徐讓,徐煙的父親有逃脫不了的關係!她見不到徐讓,對付不了徐讓,便將所有怒火都對準了徐煙。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會逃避責任。”
蘭亭眉梢挑了挑,顯然是不太相信她。
薄一心也無所謂他信不信,抽了幾張紙巾,擤了一把鼻涕,她將紙巾丟到了垃圾桶裏,看向蘭亭:“我現在沒事了。”
蘭亭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
“我可以留下來幫你照顧徐煙,我知道你不放心,你可以留你的人盯著我。”
打斷想要說話的蘭亭,薄一心道:“雖然徐煙失憶了,但是我和她二十多年快要三十年的朋友,她的脾氣我拿捏得住,她不會在你這裏留下來住的,等到她醒過來,她就會離開。”
“想勸她留下,你隻能靠我。”
蘭亭不相信的上下審視了她一圈:“你還挺把自己當一回事。”
“我們打個賭,雖然我傷了她,但是她醒過來要找的第一個人,一定會是我!”
不等蘭亭開口,書房外邊有人敲門。
蘭亭盯了薄一心一眼,過來,開門。
傭人在門外道:“蘭先生,徐小姐醒了。”
蘭亭立即就要推門出去,去看徐煙。
那傭人又道:“徐小姐說,她想見薄一心薄小姐。”
蘭亭扭頭往薄一心那兒看去,懷疑的上下打量她。
薄一心衝蘭亭一笑,她抬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然後理了理散亂的頭發,跟那傭人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