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調整著呼吸,徐煙舔了舔嘴唇,將雙手交錯著疊放在一起,貼在腹部上,她這會兒沒有抽痛的感覺,可是,她記得自己昏倒之前肚子是有些隱隱作疼的,徐煙心裏還是很不放心,她手掌心貼著肚子,悄悄的,安撫似的在平坦的小腹上按了一下。
然後看向那個瘦高個兒道:“徐家早就沒了,我不知道你說的徐家是不是我認為的那個,但是,我能肯定我是徐煙,我不記得人事,但我知道我自己是誰。”
“失憶?”
矮個兒接了話,轉頭看向瘦高個兒:“阿鳳,這有多大可能性?”
“你先出去!”
那矮個兒還磨蹭,瘦高個兒升高了音調:“出去!”
矮個兒不情願,還是磨磨蹭蹭挪了出去。
門一關,叫阿鳳的瘦高個兒轉過身來,眼神帶著凶意,她忽然大步過來,一把拉住徐煙的胳膊,手扣到徐煙的脖子上,將人猛的掐住,頂到了旁邊的櫃子上。
咚的一聲,那櫃門狠狠的晃動了一下。
脖子被掐住,手臂也被捆住,徐煙後背挺著,她不敢反抗。
她怕自己反抗,對方以強硬手段壓製的話,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那人倏然逼近,掐著徐煙的手往上,逼得徐煙不得不昂高了頭,整條脖頸都暴露在危險之中。
徐煙害怕得閉上了雙眼。
可是預料之中的噩夢沒有到來,她的一條腿被按住了,握著她脖子和胳膊的手鬆開,她小腿處給猛的按了下去。
陰雨天時,她的腿總是會疼,鬱南行說她的腿受過傷,後來徐煙知道,她的腿在坐牢的時候被殘害過,之前連走路都不能走快,是個半殘廢,現在隻是陰雨天疼,是幾次手術之後的結果。
而現在,小腿處的舊傷再度被襲擊,徐煙疼得悶哼出聲,身體都在發抖。
她下意識的將跟前的人用力一推。
卻沒想到,她這麼一下,竟輕易就將人給推開了去。
徐煙有點兒怔愣,呆呆的看著離她不遠處,那個同樣也有點兒呆的瘦高個兒女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隔了好一會兒,外邊有人砰砰砰的敲門。
瘦高個兒才回了神,眼睛在徐煙的身上定了幾秒鍾,然後轉過身去,拉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裏一瞬之間沉寂下來,徐煙抬手在心髒的位置按了按,仍在狂跳著。
她躺下去,手按在腹部上,緩緩的呼吸著,眼睛閉上,微微眨動的睫毛上慢慢濕潤,然後,有兩滴淚從眼旁滑落了下來。
門外邊,阿精上前問道:“怎麼樣?”
阿鳳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靠在牆根處:“是她。”
“那她怎麼好像不認識咱們?是把咱們都給忘了嗎?還是,她覺得咱們丟人,不配當她的朋友,故意不認咱們兩個?”
阿鳳掀著眼皮看了阿精一眼:“你覺得她是這樣的人?”
阿精連忙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
阿鳳將手裏的香煙當地上一扔,一隻腳踩上去,用力碾壓了兩下,她說:“我看,是失憶了。”
阿精眉頭緊皺起來。
阿鳳就道:“鬱南行這兩年是沒有傳出來對哪個女人下狠手的消息,但是你別忘了,之前咱們兩個是怎麼從北城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