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乾想邀徐煙吃午飯,徐煙沒拒絕。
她看得出來,向乾是真的放開了芥蒂,是真的釋然了。
期間,他跟她要了電話號碼,說下午就會回華國,希望以後還能再聯係,徐煙也沒拒絕。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他們以後,恐怕是不會再聯係的了。
他不會離開華國,她不會離開這裏回去,電話上的聯係,也是有限的。
人和人之間,距離拉開的生疏,是潛移默化的,就像是他們以前一樣,他去國外讀書,而她留在國內,當時總不相信距離會改變什麼,事實卻是,如果沒有那一次的輕易放手,他們後麵的人生都會有多不同。
徐煙和向乾一起吃午飯的畫麵被在角落裏的一個人盡數照入了相機之內,徐煙沒有發現,她被人跟蹤了。
帶著孩子回到租住的房子內,徐煙先是去洗手間裏一趟,拿了沾濕的毛巾,她轉出來,想要給女兒擦擦小臉,她明明記得把孩子抱起來,放在了小嬰兒床上,可是,等到她拿著毛巾走出來,卻看到嬰兒床上空無一物。
而她丟在旁邊的嬰兒車內,則丟著一個血淋淋的手掌印。
是小孩兒的手掌印。
徐煙手裏的毛巾一下掉落在地,她驚叫出聲,整個人都往後跌著倒退了兩步。
腦海中有不好的景象衝出來,她幾乎是一下就衝到了外邊,瘋了一樣在剛亮起了路燈的路邊上跑。
腳上忘了穿鞋,地上零碎的石子兒碎屑紮破了她的腳底板,她也根本察覺不過來,一路跑到了不遠處的警察局,語無倫次將孩子突然丟失的情況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跟著她一塊兒回到了家中,幫她找尋女兒。
可是,跟隨著一塊兒回來的警察才剛幫徐煙把門打開,就聽到了客廳中小孩兒洪亮的哭聲。
那兩個被派過來的警察麵麵相覷,隨即,有一個警察率先走了過去,便瞧見嬰兒車中,有個粉嫩嫩的小女嬰正在嚎啕大哭。
伸胳膊蹬腿,很是活躍。
“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突然不見了的女兒?”
那警察轉過頭來問徐煙。
徐煙忙跑上前來,嬰兒車裏,小包包哭得傷心,她急切的把女兒抱起來,摟在懷裏哄著,很快,小包包的哭聲就消停了下來,眨巴著淚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左右瞧著。
“這孩子不在車裏嗎?你怎麼說不見了?”
那警察就道:“是不是記錯了?你這當媽的也太粗心了。”
徐煙被動的受著責問,她腦袋裏亂成了一團,她明明記得孩子不在嬰兒床上,也不在嬰兒車裏,她明明記得......
徐煙視線讓嬰兒車裏一瞧,墊著的那塊小毯子幹幹淨淨的,哪裏有什麼血手印?
一切就好像是她自己出現的一個幻覺,一個假象,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難道,難道真的是她出現了幻覺?
不可能的!她明明看到了!她明明看到了的!
孩子已經找到,警察沒有多停留,就離開了。
徐煙抱著孩子,在沙發上坐著不敢動,房間裏陰惻惻的,哪怕她將所有窗戶都關上了。
她總覺得,有誰,在暗地裏盯著她,危險,就在她所看不到的角落。
有人想要對她,還有她的孩子不利。
她腦子裏飛速的轉動著,究竟是誰,對方又想要做什麼。
當天晚上,她抱著女兒在客廳裏坐了一個晚上。
天剛亮,徐煙就帶著孩子去刀具店裏買了好幾把刀,還去買了一把槍,藏在了枕頭底下。
一連幾天,徐煙的精神狀態都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每個晚上她都難以入眠,守在孩子的身邊,一步都不敢離開。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卻都十分的安靜,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樣,好像,真的隻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場夢似的。
但,徐煙回想起來,似乎仍都能感覺到當時的陰冷,那鮮血印在她眼中的紅,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燙紅她的眸子。
徐煙始終不敢掉以輕心,她會更加小心,對孩子的看護也更加的用心。
這天,隔壁來了一戶人家,中午的時候,搬過來的那位老先生上門來送小點心。
徐煙很謹慎的沒有讓人進來坐,收了對方的東西,道了謝,她沒時間做太多小食,就將在院子裏種的小番茄債了一點兒送過去。
“徐小姐你真是客氣,我這裏還沒有收拾好。”
那老先生正在院子裏收拾雜草之類,身上穿著工裝,頭上戴著草帽,手裏拿著除草機,機器的聲音太響,他嗓門拔高了一點兒,但神色之中仍顯得十分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