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從袋子裏拿東西的手停了下來,她轉過來,看薄一心,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薄一心眼睛望著徐煙:“你知道他也在這裏嗎?”
徐煙沒有隱瞞:“知道,不過也就比你稍微早了一天。”
薄一心道:“你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徐煙轉過去,兀自低頭收拾袋子裏新鮮的蔬菜,還有各種肉類等,她應聲回道:“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吧,我怎麼會曉得?”
薄一心咬了咬嘴唇:“他就站在離你這兒不遠的樹蔭底下,一根接一根煙的抽著,秦姨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是直勾勾看著這裏的,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嗎?”
薄一心聲音重了一點兒,她站到了徐煙邊上,伸手要去掰徐煙的肩膀,讓她轉過來,嘴裏說著:“他是因為你!他是追著你才來的!”
“薄一心。”
相對於薄一心的激動,徐煙顯得很平靜,平靜得近乎冷漠,她緩慢而清晰的喊了她一聲,道:“他到底為什麼而來,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問我,我原諒你因為驟然看到他,情緒不太穩定,你可以讓自己冷靜一下再跟我說話。”
薄一心被徐煙說得愣了愣,下一秒,她抬手,捂著臉,背轉過身去,無聲的抽噎。
“還是放不下嗎?”徐煙歎氣,擦幹淨手上的水漬,從後抱了抱薄一心,“你要是還放不下,那就再去試試吧。”
“怎麼試?一個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的男人,你讓我怎麼試?”
薄一心嗚咽著,轉身抱住了徐煙:“我被倪光抓住的那幾天,真的很害怕,又渴又餓,我以為我快要死的時候,竟然能想到的,卻是他會破門而入來救我,可是最後,最後來救我的人,是你求了鬱南行才來的人!”
“我不會再試!男人都是狗,你越是把他當一回事,他越是狗!鬱南行是這樣,蘭亭也是這樣!”
薄一心抽抽噎噎的,紅著眼睛,放開徐煙,咬牙切齒的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們!”
徐煙見她還有氣勢罵人,笑拍了拍薄一心的肩膀:“快來幫我洗菜,要不,等到小包包醒了,鬧得大家都不能好好吃飯。”
薄一心“哦”了一聲,乖乖跑到她右邊,幫著將菜放到水池裏。
火鍋是買的超市裏的料包,香味飄出來的時候,薄一心躲在徐煙的背後拿手捅她:“我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過火鍋了,你聽到我咽口水的聲音了嗎?”
徐煙抿著嘴笑,秦姨將蘸料弄好,四個人各自坐下來,薄一心率先動筷子。
徐煙和秦姨也開始動手,吃了一會兒,徐煙才發覺身旁的人紋絲不動,視線落在鬱南行的手上......她幫他包紮得太過了,連手指尖都包了進去,現在要吃東西,就犯難了。
發覺徐煙在看他,鬱南行扭頭衝著她笑了笑:“你們吃,我不餓。”
話音剛落,就有誰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鬱南行麵色有些僵硬,薄一心一筷子毛肚剛塞進嘴裏,瞪大了眼睛往鬱南行臉上瞧,秦姨也笑了起來。
“不如讓小徐喂你吧,就當是多照顧一個孩子。”
秦姨幫忙說道。
秦姨這麼幫忙,鬱南行剛想順下去說好,就見徐煙忽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三個人因她這動作,都不約而同的仰頭朝她看過去,秦姨更有些擔憂,自己是不是說了一句不該說的,叫徐煙心裏厭煩了。
卻聽徐煙說道:“不用這麼麻煩,我有辦法。”
她說著,轉身就往裏廚房走。
飯桌上剩下秦姨、薄一心,還有秦姨三人。
薄一心夾著一筷子毛肚在翻滾的菌菇湯底裏晃動,一邊說:“別怪我沒提醒你,鬱南行,你現在連留校察看期都算不上,還是悠著點兒的好。”
秦姨也說:“是我多話,是我多話了。”
鬱南行一張臉緊繃著,一聲不吭。
不多會兒,徐煙就回來了,她手上拿著一把剪刀。
薄一心噌一下,就從椅子上躥了起來,瞪大了眼珠子,一個勁兒連聲道:“徐小煙你冷靜!你冷靜一點兒啊!有什麼話,咱們都好好說,千萬別太衝動!”
秦姨被薄一心這麼一嚷嚷,也激動得以為徐煙拿著一把剪刀過來,是要做什麼過激的舉動,幫腔道:“可不就是!秦姨剛才說錯話了,你消消氣!千萬消消氣!”
徐煙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兩人,將鬱南行的手一把給抓了過來。
鬱南行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她那一拽,真是不分輕重,把他燙傷的位置狠狠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