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一家小飯店定了包廂,才坐下來沒多會兒,薄一心和阿奇就來了。
兩人關係變得微妙,薄一心雖還是會時不時的跟阿奇杠上兩句,可是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一樣了。
薄一心看阿奇的眼神不大對,而阿奇對薄一心的態度,也不大尋常。
既決定要在北城重整旗鼓,自然是不可能回安城的了。
徐家的房子,雖然不在徐煙的名下,卻是在徐楠名下的,想要去住的話,當然也可以。
可之前尚未發現徐讓並非自己親生父親的時候,徐煙便抗拒再度回到那個看著跟從前一樣,實則早就徹底變了模樣的,連相似的空殼子都是重新建造起來的家,一個虛假的家,更不要說現在,她已知道,自己根本和徐家沒有關係。
即便是徐這個姓氏,她是不配用的。
徐煙,徐煙,有時候自己默念自己的名字,都感到一陣的心虛跟無奈。
晃了晃腦袋,將自己這些令人消極的念頭全都晃到角落裏去,深深的掩埋起來,徐煙環顧了一下四周,阿奇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很雅致,擺設布置也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我以為你會回家住的。”
看薄一心擦著頭發,從房間裏出來,徐煙給她遞了一杯水過去,她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得多喝點兒水醒一醒。
薄一心接過了徐煙遞過來的水杯,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然後才在徐煙邊上坐下來。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仰頭看著頂上的天花板:“我是很想回去,可是一想到回去之後,隻是自己一個人麵對空蕩蕩的四麵牆壁,就沒有回去的欲望。”
她轉過臉來,不複生氣勃勃的樣子,甚至有點兒蔫兒:“徐小煙,你說你無家可歸,我雖然有一棟房子,可是,我也是沒有家的,沒有家人的家,那算是什麼家啊!”
薄一心這句話,像是一把劍,瞬間戳中了徐煙的心髒。
她低聲喃喃,重複著薄一心的話:“是啊,沒有家人的家,那算是什麼家啊!”
兩人一時之間都不再開口說話,靠在一塊兒,仰著腦袋,呆呆的望著頂上的天花板。
那天花板的燈,長時間盯著,眼睛會疼,漸漸的,就會有眼淚慢慢的沁出來。
徐煙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長時間盯著燈的關係,還是因為想到了什麼,心裏難過,所以才會掉眼淚,她忙深吸了兩口氣,閉上眼睛,將尚未奪眶而出的眼淚給逼回去。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條手臂,薄一心將她半圈到了懷裏:“你比我更難受,至少,我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也知道我家的老頭子是真心疼我,可是你,卻連自己到底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徐讓這個狗東西,他最好是能老老實實吐出點兒東西來,否則,別說鬱南行不會放過他,老娘我也不會放過他!”
徐煙悶悶的,沒有吭聲。
薄一心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就故意說道:“你怎麼不問我和阿奇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麼?”
徐煙“唔”了一聲:“你們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麼?”
薄一心故意很失望的發聲說道:“你都一點兒沒有好奇心!你看你,一點兒都不在乎!都不關心我!”
徐煙就笑了,抬手輕輕戳了戳薄一心的臉蛋,小聲道:“我知道你在乎我,你也關心我。”
說時,往薄一心的懷裏躲了躲,伸手摟住了薄一心的腰,徐煙悶聲低低道:“一心,在我的眼裏,你就是我的家人,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家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薄一心眼眶發熱,她低頭,將徐煙半抱著,點頭應聲:“對,我們是永遠的家人,我們才不像那些黑心眼的家夥,連親情都可以拿來算計,出賣。”
“徐小煙,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會對蘭亭感興趣,是因為,他在我最脆弱,最需要有那麼一個人在的時候出現了,而且,他還救了我,你還記得嗎?”
徐煙輕輕的應了一聲。
薄一心便不由的笑了一聲,說道:“人家是病急亂投醫,我雖不至於,但也差不多了,當時的我,大概是把他當做救命稻草了,所以才會那樣偏激,可是現在我發現,他也不過如此。”
“我覺得,阿奇可能比他更適合我一點兒。”
徐煙聲調都不由得往上提了,她連忙從薄一心的懷裏坐了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看著薄一心確認:“你是說你跟阿奇,你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