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立即安排手術,”蘇離道,“哥的身體越來越弱,付老先生,我的意思,冒險一試吧!”
前兩天,鬱南行還能短暫的醒過來,雖然,他的清醒幾乎都算不上是清醒,不過是睜開眼看上幾秒鍾,隨即便又昏睡了過去,可是,最近這幾天,他持續陷入昏迷,心髒的供血能力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生理機能也在逐漸惡化。
付叔頷首:“我也這麼想,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了!再拖下去,我怕他連支撐手術結束的體力都達不到了!”
蘭亭聞言,沉下心來,跟付叔道:“動手術吧。”
付叔看著兩人,深提了一口氣,他眼中露出決斷,道:“那就準備吧!”
付叔將目光落在蘭亭的身上:“這段時間,蘭先生,我希望你能留在這邊,假如有問題,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們。”
之前幾天,蘭亭已經跟鬱南行做了血液還有器髒的檢查和配型,他能夠在鬱南行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這是他之前就跟蘇離還有付叔提到過的。
點頭,應下來。
這是蘭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上有親人,而他,也在全力的營救自己的親人。
不由的想到了鬱恪,蘭亭從房裏出來,他看了一眼手機,最終沒有做什麼,又將手機塞了回去。
他對鬱恪的感情很奇怪,跟對鬱南行的不同,他對鬱南行可以輕易的,說不上是原諒,但能夠認可這個兄弟,但是對鬱恪這個父親,蘭亭的感情很微妙。
鬱恪如今還是下落不明,不知他的境況究竟怎麼樣。
北城,徐煙從警察局裏出來,繞道去了徐家老宅。
她沒想到徐楠在離開北城之前,會將她的名字給添加到了老宅的房產證上,更在別墅區的物業那裏留了她的聯係方式。
不過她原來的手機號碼已經不用了,如果不是實名製的話,警察可能也得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她。
昨天晚上,老宅遭了賊偷,物業巡邏的保安說,看到別墅附近有兩個小偷的影子,趕過去時,他們已經開車跑了。
警察跟著徐煙一塊兒去了老宅,發現老宅的保險箱被動過,裏邊之前應該是有現金還有珠寶的,但是現在,保險箱裏是被洗劫一空的。
保險箱裏的珠寶,是徐楠重新接手徐氏之後,從拍賣會上,一件一件買回來的,原本應該是屬於徐煙母親的珠寶,還有徐煙曾經戴過的項鏈首飾,徐煙看到了放在保險箱裏,剩下的幾個珠寶盒子,盒子裏有拍賣時的照片圖樣。
她沒有想到徐楠背著自己做了這些,她其實一直有些埋怨徐楠,隻想著報仇,從來沒有回過頭去想一想他們曾經的家,想一想他們的母親。有一段時間,徐楠在徐煙看來是完全陌生的,他像是,沒有過去的記憶和感情一樣,他是完全冰冷的。
可是,到現在,徐煙才發現自己是錯的。他不是沒有去想,去懷念,去留戀,他和她一樣,無時無刻的想著他們過去的美好生活,想要回到過去,隻是,他和她又不一樣。
她像是蠶一樣,用厚厚的一層繭子將自己包裹起來,縮在蠶繭裏,不停的回顧著過去,催眠著自己,不去看外界的一切,忘掉所有發生的不好的事,隻去記得那些她想要記得的事。
她以為,這就叫做重新開始,其實,不是的,她隻是在逃避。
徐楠將過去收集起來,關在保險箱裏,何嚐又不是一種作繭自縛?她是不停的去回頭看,他是關在盒子裏珍藏。
真要說起來,他比她更要愛他們的那個家,他付出的更多。
反而,她才是那個軟弱無能,總是想要逃避的膽小鬼。
後來,他和徐讓在一起,連他們的姐弟情也舍棄的時候,徐煙想,他也並不是真的就要舍掉他們的姐弟情,他是想要和徐讓在一塊兒,重新造出一個新的家出來,他是被迷惑了。
和徐讓相比,他到底還是一個年紀小的孩子,所以會被徐讓牽著鼻子走。
從樓上一直走到樓下,從沒一個房間,再到庭院,這個地方,和她印象之中的家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是院子裏的樹有幾棵,在什麼位置,也是一模一樣的。
徐煙相信徐讓被關在國外這麼多年,是不可能還記得這些的,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這些細節上的布置,都是徐楠在操心的。
她先前不去看徐楠,不問鬱南行徐楠的情況,徐煙自己心裏清楚,她多少還是有些怪徐楠的,她怪他不聽自己的勸說,她怪他跟著徐讓胡作非為,她不願意原諒他,不願意原諒那個把自己作踐成植物人的徐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