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律師趕到的時候,我老遠就看到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如既往的高大,也一如既往的冷漠矜貴。
就是這遠遠的一眼,便已經讓我方才強裝的鎮定堅強倒塌,如果周圍不是有這麼多人在的話,我真是想跑過去緊緊抱住他,然後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好哭一場。
進警察局的這兩個小時,真的是我人生當中少有的煎熬時光,哪怕我表麵上並不能看出什麼異樣,甚至還有些“冥頑不靈”,但我心底裏還是免不得會存著些怕。
旁邊律師跟警察交涉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不知道飄忽到了哪裏,雲裏霧裏的有些迷茫。
等到警察讓我簽了個字,然後律師轉頭對我恭敬地說了句:“何小姐,您現在可以離開了。”
在這之後,我才有些恍惚地回過神,而後邁開步子,越走越快,來到站定著的男人麵前,我張了張口,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身體已經先一步地做出反應。
緊緊地抱住他。
就像剛才我心裏想的那樣。
霍成澤渾身散發的氣息有些冷,也有些疏淡,不過麵對著我這“眾目睽睽”之下的擁抱,他卻還是伸出手將我整個人攏住,帶著無言的安慰和力量。
我熱著眼眶摟住他的脖子,心想著我就知道他會來。
一直以來救我於水火的人,也從來隻有他一個。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我的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
也對,我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對於這種變故,我最先的反應就是坦然接受和麵對。
哪怕我的心裏自始至終存在著一些希冀,但若是霍成澤真的沒有出現,我也有信心能夠熬過這一關。
隻不過此時此刻,能有人陪在我身邊,還是讓我覺得自己沒那麼孤立無援。
這一回傅濤沒有跟著過來,霍成澤親自開車,方才幫我處理的那個律師跟霍成澤恭敬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已經先行離開。
車子發動要駛離這裏的時候,我偶然間從右邊的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個人。
遠遠的,靜靜地矗立在一輛黑色的車前。
我的眼睛向來好使,所以他的模樣我也看得清楚。
是他啊。
他也來了。
不過我並不確定他是為誰而來。
原本我就猜不透那個人的心思。
陳瑜是他的未婚妻,還是他未出世孩子的媽媽,按理說陳瑜出了事,他應該是最憤怒傷心的那個。
可是等林蔚然自首,供出我是所謂的同謀之後,他做的居然不是讓警察嚴查,或者是打電話通罵我一頓,他的反應,竟然是對我做出了提醒。
我搞不懂了,真的不懂了。
我收回目光之後,有些怔愣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對霍成澤道:“你會不會也懷疑這件事是我做的啊?”
這個問題說出來可真是傻,但我現在變得有點兒沒信心,所以想從他這裏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霍成澤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我的不自信,頓了頓之後,他低聲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