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1 / 2)

她回過頭懵的柔聲問:“我隻想知道,你是否真心喜歡她?”

他不語,望著窗外怔住半晌,吐了口氣,沉吟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轉而吊起眉梢,看著她,加重幾分,“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我說。”她淺笑,微微搖首,“你孫慶勇在惠陽是個老實能幹的小夥子,不抽煙,不喝酒,不逛妓院,還會鳥語,深受姑娘們青睞,但沒有一個他看的上眼,除了你。”

有一瞬的目眩神迷,他的視線仿佛黏在她身上了,精銳的瞳仁放射出兩道白色的亮光:“你能這樣說,真的很讓我出乎意料。但……”他沉思片刻,才說,“我不會忘記你的銀嘉,在擁有阿珠之前,能否讓我抱抱你?”電光火石般速度,一個巴掌在他臉上炸響,他摸著被打的地方,像螞蟻鑽進皮膚,又痛又麻。

“你該清醒點,慶勇!”她震怒。

他低聲道:“說混話未必表明這個人糊塗,喝酒的人不一定會醉,無論如何,我謝謝你。”說完,他開門走了。寶珠笑著迎接他,迎接他的擁抱。

那幾日,司馬青都沒有進醚秀殿,來來去去,隻有小梓、李思,和碧瓊、萃環兩個。當晚,鏡花樓著了火,青色的火舌躍動在空氣裏,充斥著焦味。

小梓同兩名身手不凡的士兵潛藏在出口處,裏麵的人意識到著火了,褲子都來不及提就往外跑,男男女女,亂成一窩蜂,競相找出口,伴著驚恐的喊叫,場麵失控。

不知恒宇和阿晨從哪兒逃的,小梓無心關心這個,他自懷裏取出一張紙,襯著燈影打開看,畫上女子甚是端莊嫋娜,他必須記清楚她的眉眼,同時叫士兵看:“抓住這個女人,不能有閃失!”

“是!”士兵異口同聲。

人群擁擠,生死關頭,被窩裏的海誓山盟、生死相隨,都化成一股煙飛往雲端了,大難臨頭各自飛,誰也不讓誰一步。後麵來的,房中閨色尚濃,雲鬟不整,衣衫裸露,平日裏金尊玉貴高不可攀,這當口誰去踩一腳都來不及,她絆倒了,被那些半醉的急著逃命的人嫖客抑或姐妹七手八腳踐踏,更體力不支,熏煙滾滾,她呼喊:“救命……救命啊!”

火勢馬上到了撲救不下的勢頭,人人隻顧四處奔竄,不及救火。

忽然,一隻手伸進她的視線裏,看上去很溫暖。

“你?”她猶疑的口氣,說明了她陪過多少男人,記性不好,想不起來了。

他有力的大手,一把將她輕盈的身子擎起,蜂擁蝶簇之間,他好快,轉眼,她置身靜謐地,周圍火影綽綽,呼喊震天,她眩惑,虛弱的撫著額:“這是哪裏?”身子一歪,又被那結實的雙手承接住。

竟有三個七尺大漢,她一怔,踉蹌後退,誠惶誠恐:“你們是誰!”

確認一下,小梓道:“你是鏡花樓的海棠姑娘?”

“是。”她揉著被踐踏的生疼的手臂,“請問你們?”

“不要管我們是誰,隻要你是海棠就夠了。”小梓堅硬如鐵,手拔劍,“咻”的一聲長嘶,迅如閃電,劍刃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啊!”她嚇得蹲下去,抱著耳朵,蜷縮起來,狼狽叫,“你們想殺我!不要啊,我是海棠,鏡花樓的頭牌,六王爺花五千兩包我的場子,我有的是錢,你們要多少!”

一枝梨花壓海棠。可惜她這時候什麼都不是了,遇到一點威脅就張皇的像個小醜,她也不認得什麼是劍,劍嗜血,而不嗜錢。

麵前是三個黑的看不見麵孔的男人,太黑了,左右有人,但離得太遠,這是個巷子。

小梓握緊鏤刻菱形花紋嵌藍玉的劍柄,對準幾乎窒息死去的海棠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靈活的耍了個腕花,快的叫人看不見招數,比較令人快慰的是,極快的速度使其感不到痛感,暫時的。

夜半,趙恒宇火燒屁股似的衝進王府,阿晨在後麵打鬼,一時驚天動地,唬的門子以為天塌了,嚷的半院子人都醒了,侍衛們將二人拿住,因為恒宇一身白襯衣,弄的滿是泥汙,頭發亂蓬蓬似是乞丐,抬起臉來,隻有一對眼白還是白的。恒宇滿口嚷“本王。”阿晨跟著罵這班侍衛,侍衛們認不得對方臉,且都以為王爺在瑞雪堂閉關抄佛經,怎麼可能弄成這個樣子從外麵滾回來?還是吳總管來了,一瘸一拐的,額頭的大包還沒有好,叫人拿燈來,挨著恒宇的臉一照,慌得燈也撂了,跪下磕頭如插燭“六爺扮鬼回來了!”

府裏人才知恒宇原來打著抄佛經的牌子出去喝花酒了。

銀嘉隻躺在床上不為所動,待小梓回來交差,隔著簾子回了。她倦聲應:“多虧有你,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