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宇文向勳隻是嚇唬她,見她緊張起來便話鋒一轉說道:“其實朕也讚同你的看法,科舉製度雖然有漏洞,可已經是相較之下最好的方案,丞相可能是想要幫某些人或者說是某一類人買官。”
“陛下……”
如此直白的看法從君王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陳書岩有些詫異,詫異自己運氣如此隻好,剛來不久就能夠同天子談論這些,並且看起來對方也是沒有保留。
“你不必感到驚慌,不妨告訴你,朕正準備通過包括你在內的新的一批人才實施新政,將這些迂腐的舊觀念給鎮壓下去,創造出另一片開明盛世。”他臉上的憧憬和向往看起來不是開玩笑的。
能夠得到宇文向勳如此信任,陳書岩感激不盡。
但心中也不免擔憂,這些事情隻要她插手,就再也不能抽身,不論站到哪一邊都將會很為難。
“微臣不過是新官上任,恐怕會辜負陛下的厚愛。”
意思就是她不想摻和進來,皇帝還是另尋他人罷。
早就已經猜到陳書岩會如此回答,宇文向勳也不惱,隻是揮揮手放過了她:“也罷也罷,朕不急著聽你的立場,先行下去,今日是你上任之期翰林院還有很多東西是需要你去熟悉的。”
“是,微臣告退。”
陳書岩幾乎是落荒而逃,快步離開之後並未瞧見身後一道鵝黃色的身影晃進了禦書房。
“皇兄皇兄,聽說你在這兒單獨召見新科狀元,人呢?”
宇文向勳無奈地看著自己這位皇妹,依舊如此活躍的性格,行為絲毫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和羞怯,大咧咧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但是他還是寵溺一笑,搖頭說道:“方才已經離開,你若是早些來還能夠見著一麵,怎麼,對他有興趣?”
“當然啦,聽說昨天他在殿試時說的那些話,我就覺得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跟本公主看法一致,很有想法嘛。”宇文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十分自戀的模樣,鵝黃色的衣角隨著她的動作隨意揮動。
昭和公主是出了名地隨性,甚至在民間更有人稱呼其“刁蠻公主”,但是這樣的性格在宇文向勳麵前卻是十分討喜,否則她也不可能養成如今這幅嬌慣模樣。
就算是對他不敬,宇文向勳也隻是一笑了之,附和道:“你這丫頭,也是時候該嫁人了,既然你對陳書岩這般感興趣,不若皇兄給你做主,將婚事定下如何,這位新科狀元還挺有意思的。皇兄相信你會喜歡。”
“不要,本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再說了昭和還想在皇兄麵前多撒幾年嬌呢,不著急出嫁。但是有機會本公主一定會去探探他的虛實,看看他是否是真才幹。”
走在路上的陳書岩忽然不停地打噴嚏,難受得緊又覺著莫名其妙。
知道一個秘密,就會跟這個秘密糾纏不清,甚至付出生命。
所以陳書岩在進京趕考之前給自己製定的目標便是盡量同朝中臣子保持相應距離,若是能夠獨善其身便是最好,她需要的是當年家族被誅殺的真相,是先皇死亡的真相,而不是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