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整個書房靜悄悄的,若不是裏頭有一身穿明黃之色的帝王,怕是陳書岩會以為自己走錯地方。
“狀元郎,倒是讓朕久等了。”宇文向勳似笑非笑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即輕輕放下了毛筆。
陳書岩猜不出他到底是真怒還是佯裝怒,當即跪下,連忙請罪,“臣有罪,懇請陛下贖罪。”
打從她決意女扮男裝來到這裏,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愛卿請起,朕不過是隨口而談罷了,快些坐下吧。”宇文向勳向一太監點頭示意著,很快便有一椅子放在陳書岩的不遠處。
“這——”
陳書岩猶疑幾分,身為臣子豈可與國君並坐,見到這裏宇文向勳唇角微微揚起若幹弧度,眸色一暗,心有判決,倒是一個知禮的人。
“坐。”宇文向勳點了點頭。
算了,陳書岩也隻有順從了,好歹此刻她並不清楚宇文向勳單獨召見她是為了什麼,行禮,緩緩而坐,“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手在緩緩的磨墨,宇文向勳將陳書岩那一刻的神色盡然攝入眼中,揚聲道,“不知道愛卿對遼國一事,又有何看法?”
正題來了,陳書岩眼睛一亮,雖然她知道自己有一些想法不免容易讓一些信守不作為一做法的人斥責,可到底機會不易,對上了宇文向勳難以看出想法的眼睛,她也隻有賭一場了。
“皇上,請容臣逐一稟告一番……”
陳書岩點了點頭,隨即侃侃而談起來,說到動情之處她更是眉飛色舞,一時間卻也是忽略了聽到關鍵詞眼睛一閃的宇文向勳。
手指落在了桌上輕輕的敲打了起來,果然是可造之材,他的冀圖終究可以得到完成的一天了。
宇文向勳深深的看了渾然陷入忘我狀態的陳書岩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交叉相握,似乎在考量什麼東西。
而打從宇文向勳開口讓陳書岩坐下的那一刻,在屋內服侍的太監諸人紛紛悄悄退下,不敢多看一眼。
一時間,屋內響起了陳書岩清朗的嗓音。
片刻過後,陳書岩緩緩降低了聲音,這時候反應過來的她猛的看著宇文向勳滿是欣賞的眼,心裏卻是咯噔一聲,隻道一聲不好。
“狀元郎的確是不愧於朕意。”宇文向勳鼓掌起來,事實上他開始覺得陳書岩的用途遠比之前的要大,心中的地圖逐漸得以完善起來。
陳書岩連聲說道不敢,宇文向勳看得出她的意思,便也就沒有繼續說出誇獎的話來,下一刻視線落在了一旁桌麵上的棋子,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不知道狀元郎可擅棋?”
聽到這個,陳書岩下意識的把這句話從心頭過一句,這才點了點頭回道:“臣隻會一二,不敢說大。”
聽說這位聖上可是數一數二的擅奕之人,怕是要找人過過棋癮,可不見得宮中眾位棋師大家在,卻是找她的道理。
心中仍是琢磨著宇文向勳意思,下一刻,陳書岩倒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宇文向勳的手抓著陳書岩,二話不說卻是往著棋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