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風,吹綠了一園的樹木花草。
“秋衣姐姐,我也要畫這個,我也要畫這個……”梳著小辮子的孩童調皮的拿著一盒胭脂,高跳著對著女子喊道。
那女子連忙彎腰,看了看手中的胭脂,無可奈何的點了點孩童的額頭,“你怎麼又把夫人的胭脂拿出來了。”
“這個好看。”孩童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拉著女子的手不停的撒嬌,“我要畫這個,好不好嘛?”
女子搖了搖頭,拿著胭脂就藏在了袖子裏,“你現在還小,不能畫,若是姐姐給你畫上了,夫人就該降罪了。”
那孩童扁了扁嘴,低落落道,“母親才不會怪姐姐,她隻會說我不懂事。”
“那是夫人心疼你。”女子笑了一聲,見那孩子還是一臉委屈的模樣,便補了一句,“等過幾年,你長大了,就可以畫了。”
那孩子眨了眨雙眼,一臉好奇,“那姐姐可以畫了嗎?”
“姐姐也不行,要等到姐姐十六歲以後。”女子紅了臉,細細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憧憬。
“好,書研要看著姐姐美美的樣子!”
孩童稚嫩的聲音裏滿是興奮,全是不諳世事的天真。
陳書岩回神,隻覺得眼眶有些幹澀……
他雖然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外麵跟隨師傅學習,可在府中也是待過一段時間的,那個時候,他的年齡還很小,隻依稀記得母親身邊有一個照料他們的姐姐,名叫秋衣。
秋衣是他母親在朗州的時間撿到的孤兒,一直跟隨著母親嫁到了陳府,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鬟。
她比他大十來歲,已經懂事,小小的他就喜歡拽著她的手,跟在她的屁股後麵瞎跑。
陳書岩記得,秋衣十六歲那年,母親說她成年了,給了她一個自己隨身攜帶的鐲子……
得知陳府被滅,他除了擔心幾個至親,最擔心的也就數秋衣了。
這麼多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就忘掉了那個小時候的姐姐,早就忘掉了她的樣子,可今天看見秋意時,他就莫名覺得,秋衣姐姐就該是這般眉眼。
麵色雖然憔悴蒼白,但仍有一股子抹不開的倔強。
他的內心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陰差陽錯的來到朗州,他也曾寄希望可以在這碰見個故人,沒想到,命運還真的是優待他的……
“陳大人,陳大人,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陳書岩回過神,奇怪的看向跟在自己旁邊的周大人。
一看他這模樣就是沒聽見自己說的話,周大人歎了一口氣,難為自己還一直在想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你剛才說了什麼嗎?”陳書岩疑惑的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是想問問陳大人到底跟那孩子說了什麼,為什麼那孩子會忽然想起餅藏在了櫥櫃裏?”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原因。
陳書岩眯了眯眼,也沒保留,直接說道,“我就跟他說一句話,我說,你應該知道那餅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