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岩剛坐下,便看到守在門口的侍衛前來稟告,說門口來了從朗州押送過來的罪犯,隻是不知為何看押的官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看起來像是到來之前的路上經曆了一場惡戰。
一邊借著端茶喝的動作看王知府的表情,另一邊陳書岩吩咐那個侍衛,讓他把那些人先帶進來。
王知府不知昨日自己買通的殺手並未刺殺成功,昨夜管家與他說殺手並未回來拿銀兩,他以為可以省下一筆錢,畢竟買通殺手去做攔截官兵刺殺罪犯的事是相當危險的是,那些殺手開的價又很高,本來自己是有猶豫的,但也不敢用自己的人,怕被暴露,咬咬牙一狠心就答應了。
而今聽說刺殺周縣官的刺客竟然被押送過來,王知府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很是蒼白,嘴唇都有些細微的顫抖。
“王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般蒼白,是不是昨日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要不還是回房休息吧,這案子就由本官來解決吧。”陳書岩假裝關心道,還準備伸手叫一旁的管家扶王知府回房。
“不,不用,多謝大人關心,我隻是因為這周縣官遇刺一案能這麼快解決而激動。”王知府連連擺頭,雙手都不知往哪放,又習慣性從口袋中取出他的方巾開始擦臉,“話也說回來,前大人都把這個案子交給下官,那下官就是真有不適也要負責到底。”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負責到底!
陳書岩心中譏諷道,麵上卻流露出欣賞之色,將茶杯放上桌麵,連連讚賞王知府,“本官果然未看錯,王大人真是一名好官,等本官解決完朗州水患,回去京都麵見聖上,一定會稟告皇上,王知府的才華不可埋沒呀。”
聽了陳書岩的話,王知府麵露喜色,想不到她會主動提到回京麵見聖上時會幫自己美言,心下也不再緊張,等下審那刺客之時,要是說出是自己指使他的人,自己就說是誹謗,他也沒有證據說明是他幹的。
不過現在想來也是後悔,當初就不該聽信陳書岩所說,以後要是再缺糧食還會到自己這來取,讓自己慌了神,想著要給他們一個警告,陳書岩是聖上欽點的賑災大臣他不能動,才找了阿慶去刺殺周縣官,嚇唬他們。想在想來,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看押阿亮的官兵壓著阿亮進了正廳,來到陳書岩和王知府一眾人的麵前。
隻見那幾位官兵很是狼狽,各處衣服不僅被利器割破還到處是血跡,有的傷口還在流著血,雖然不是很多,但讓看的人也是心中不忍。他們的臉上也滿血和灰塵混在一起的髒汙,寫盡了疲憊。
而在大廳正中跪著的便是刺傷周縣官的阿慶,他蓬頭垢麵,雙手雙腳都帶著鐐銬,皮膚上麵被鐐銬磨的紅腫不堪,頭發已經被雨水和塵土混合一起變得猶如一頭枯草,雙目無神,毫無一絲波動,臉上更是看不出他原本的麵貌,下巴上胡子拉碴,一動不動的跪著,要不是他還在起伏的胸口,眾人都以為他不過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