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其中一份飯菜放到顧逸塵的桌子上,小聲道:“顧總,去遲了,食堂已經沒什麼好菜了,你將就下。”
顧逸塵視線微挪開屏幕,睨了手邊的飯菜一眼,又看了眼她一眼:“無所謂。”
沐君悅小愣了下,有些沒想到他會不挑剔,原本還以為他應該是要找出一堆理由來折騰她。
不過念頭一轉,她又想到了剛才的事情,從今日早晨見麵起,他脾氣雖然一如既往的差與冷,但完全沒有折騰捉弄她了,難道真是柳蔭所做,所以他對她有所愧疚?如果這麼來解釋,還真是說的通。
他念在柳蔭是他曾經的貼身秘書上,礙著其做得錯事就來了個停薪留職的懲罰,可這麼一來對她又不公平了,所以就大清早的來接她,還將她的指紋錄在他專用的電梯裏,方便她以後乘坐這個,從而來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
一想到這兒, 沐君悅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她的小命還真不值錢。
別讓她找到一丁點蛛絲馬跡,不然吃不了兜著走,她的命可是非常的寶貴,光這麼點來打發,想都別想!
沐君悅憋著心中的那股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使勁地將飯菜往嘴巴裏送,好似這些飯菜就是昨天害她的人,她要將它們全部用牙齒撕裂,然後吞入腹中,消滅幹淨!
顧逸塵聽見對麵吃飯的動靜,不禁皺起了眉頭,抬頭向著她看去,隻見她一臉怨憤地盯著飯菜,那嚼著飯菜的模樣更是凶神惡煞,好像是這些飯菜得罪了她一樣,但不知為何他怎麼有種自己是那飯菜的感覺?
“沐君悅,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吃飯不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沒有!”沐君悅眼都不抬一下,含糊地出聲道。
顧逸塵眉頭跳動了下:“誰又惹著你了?”
“有誰會惹我?”沐君悅麵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又不自覺地添了一句,“這輩子能夠惹我的,也就是你了。”
話一出口,她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最近自己的脾氣就那麼不受控製了,好像跟大姨媽來了似的。
一抹複雜的神色在顧逸塵深邃的眼眸裏一閃而過,他緊盯著她微埋著的腦袋開口道:“我表示我非常想要聽聽我是怎麼招惹你了。”
沐君悅聽聞嘴角抽動了下,微微抬頭,對邊的人此刻已經放下手頭的工作,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目光幽然地凝視著她,好似她不說出個理由來不罷休。她抬手擦了擦擦額頭,還好冷汗還沒有可恥地流下來。
“顧總,一定要說嗎?”
“你可以選擇不說!”顧逸塵緊抿的口中終於有些鬆動,淡淡地吐出一句話,可在她聽來,這話說的可比回答一定還來得恐怖。
她吞咽了下口水,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自己一大杯,然後決定來個破釜沉舟:“顧總,昨日下午那電梯為什麼會停止運作,我想你身為公司老大應該需要給我一個理由,畢竟我的命可是差一點就丟在那兒。”
她把心中塞著的事情算是委婉的表達出來了,隻是依然覺得不是非常順暢,她又喝了一口水,算是給自己對著他說出這樣的話壓驚,也算是為自己順氣。
喝完水,她對上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
時間在慢悠悠的轉動著,發出細小的聲音,可在這樣安靜的辦公室裏還是非常的清晰。
顧逸塵身子微動了下,沒再靠著椅背,筆挺著上半身,雙手擱放在桌子上,目光陰鶩:“你,聽到了什麼?”
此次,他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低沉,隱隱好似在壓抑著什麼。
沐君悅抿了抿唇,假裝平靜似水的開口道:“沒什麼,就是剛才坐電梯的時候,又想到了昨天的事情,有些惶恐而已。然後一不小心想起維修工說的話,說什麼王假小子玩忽職守什麼的。我覺得好奇怪,這偌大的公司不可能就隻安排了他一個人吧,就算安排了他一個人,我按出了那麼多的警鈴求救,怎麼就沒個人聽到呢……”
“你究竟想要表達什麼?”那雙陰鶩的眼眸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般,緊緊地盯著她,不讓她的眼神有所逃避,在她還沒有將話講完的時候,陰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沐君悅心下哀歎了下,看來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這樣的把戲好像挺沒水準的,竟然一下子就讓他猜中自己話裏有話,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開口道:“我想要表達的是昨天到底是什麼個情況,除了這麼點玩忽職守外,還存在什麼樣的原因,畢竟電梯在什麼故障都沒有的情況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停下,除非有人刻意為之。所以我想要知道這具體的情況。”
“然後呢?”顧逸塵始終沒有正麵回答的她的話,這不得不讓她懷疑他在刻意逃避些什麼,大概就是與柳蔭有關吧?不然他大可以直接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然後。”此時沐君悅心裏滿滿的都是失望,“如果顧總不給一個說法的話,我隻能夠去警局報案了。”
話音剛落,顧逸塵濃厚的劍眉倏然皺了起來:“你是說有人刻意為之?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資格讓人這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