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來人。
我說聽著聲音很熟悉,原來是權叔的人,接送過我的司機。
他沒向往常一般,直接說權叔要見我,所以,我也沒認為是權叔又派他來接我的,以為是有什麼事。
我站在原地,眉毛挑了挑,以示詢問。
司機保持著禮貌,說道,“別墅有個晚會,權叔想請秦小姐參加,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前去?”
如此禮貌的征求意見真是讓人出乎意料,我可以猜到這是顧辰的功勞。
他說可以讓權叔不強迫我再進入他們的世界裏,他做到了。
他讓我不要再接近權叔,我卻不打算聽從。
賣身夜總會將永世沒有出頭之日,今天賣進去,今天晚上,我便會被安排接客,被或者腦滿肥腸,或者謝頂的老頭,也或者一身臭味的男人壓在身下。
如果我聽了顧辰的,拒絕權叔的邀請,那麼今晚過後,我與他便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母親等著用錢,我卻想再放任自己一次,今天,唯一的一晚,我想再見見他。
“願意嗎?”司機見我久久不語,再次出聲詢問。
我步了台階,“走吧。”
坐進還算熟悉的車中,心中沒有即將見到心上人的愉悅,因為我是去跟他告別的。
前幾天我還曾發誓,要讓他求著我做他女朋友,轉眼間,我自己便放棄了,放棄進入他的世界,放棄了顧辰這個人。
我不能因為愛情,扔掉世上的一切。
都說世間總有不能兩全的事,遇到了,也隻得認了。
在母親和顧辰之間,也是生與死的選擇題,我沒有選擇的權力。
車子飛馳在車來車往的道路上,車窗外被越來越濃的夜色籠罩,我的臉在街道兩旁亮起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射下忽明忽暗,離別墅越來越近,我的心頭卻越來越悲傷。
晚會,他一定也會在的。
車子駛進了別墅,司機將我交給了等候在一旁的女傭。
女傭帶我到一間不算大,布置比較偏女性化的臥室,裏麵等著一位化妝師。
我被發置在梳妝台前,化妝師沒有任何言語,便開始在我臉上塗塗抹抹。
我閉上眼睛,隨她折騰。
“好了,換衣服吧。”化妝師沒有情緒的道。
我睜眼,望著鏡子裏那張精致的臉有些意外,也從鏡子裏看到了化妝師驚豔的眼神。
我自己也是會化妝的,在夜總會總是濃妝豔抹,故意誇張的抹上去,也叫夜店妝。
眼下這個妝容比起我自己化的,顯然高出幾個檔次。
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女傭拿起床上的一條抹肩的藕粉色連衣裙遞給我,“要幫忙嗎?”
“不用,你們先出去吧,謝謝。”
我沒有給人看身體的習慣,哪怕都是女人,穿個裙子,雖然高檔,我還是能穿上去的。
她沒有異議,頗為尊重我的樣子。
我知道她們其實是懼怕權叔,在這裏做事的人,都深諳權叔的性子,懂得保護自己,不多說一句話,連多餘的表情都是奢侈。
我換上了裙子,看著鏡中的自己,抹肩的設計將我圓潤的肩頭、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都展現出來,裙子的長度隻到了膝蓋,又露出了均稱的小腿。
收腰的部份將的腰肢顯得不盈一握。
本來齊肩的頭發被盤起,留下兩旁臉頰的一小戳,弄成了卷。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變了個人,變得仿若我不再是那個為了生活苦苦掙紮的秦小雯,而是有錢人家的姑娘。
難怪世人都喜歡錢,喜歡好的生活。
哪個女人不想每天漂漂亮亮的?
我被傭人帶去了宴會廳。
廳裏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打扮都很正式,男的西裝革履,女的不是禮服便是旗袍,大概我們這鎮子上有錢有名的人都來了。
女的沒有認識的,男的到是見過不少。
都是經常出入夜總會的人,當然,這些人享受的是包間服務,他們並不認識我。
我在動聽的交響樂中緩緩走進了宴會廳。
我的到來,讓廳裏的人意外的望向我,而我,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權叔身邊的顧辰。
他今天很帥,摒棄了一貫的黑襯衫,穿著純白的襯衫,黑色的西服。
天身的衣架子,顯得不是衣服襯人,而是人襯衣服。
原來顧辰穿白襯衫如此好看,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顯得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那是一種帶著貴族氣質的氣息。
如果現在他說他是霸道總裁,我都信。
顧辰也看到了我,我在他眸中看到了驚豔,接著是怒火。
他很生氣,我看到他的胸膛因為怒火在不停的起伏。
我帶著微笑,緩緩向他走去。